最後,整頓現有兵馬,準備絕地反擊。我這個更始使臣坐擁一把交椅,宣布了新的人事任命:任光拜任左將軍,封武成侯,將兵跟從;邳彤為後大將軍,將兵居前;信都都尉李忠為右大將軍,信都令萬脩為偏將軍隨同征伐。同時,為了穩定後方,我又任命南陽人宗廣為信都太守,留守信都。就這樣我這個更始帝派來的破虜大將軍,光杆司令的帽子算是摘掉了。
隨後,任光發布檄文通告各地,凡是膽敢不開城門投降者,一旦城破,兵卒將任意劫財害命。官吏民眾得到檄文,互相傳告。接著我與任光商議出一條妙計,我們夜裏率4000兵卒到堂陽縣郊(今河北新河縣西北),燃起火把,點燃周圍的枯草木、樹木,頓時濃煙翻滾,火光衝天,堂陽縣的吏民遠遠地看到東北方向火光大起,又聽周圍有人說:“這肯定是城頭子路、力子都的隊伍來咱這兒了,要不趕快投降,咱可真要遭殃啦!”
流言就在熊熊烈焰的照耀中,讓整個堂陽縣人心惶惶,在巨大的恐慌壓力下,當夜堂陽縣尉就舉城降。
眼見著堂陽縣尉投降,貰(shi)縣(今河北寧晉西北)也順勢歸降。我率領任光、李忠、邳彤等人喜笑顏開,繼續攻城、北上,傳檄周邊各郡縣,討伐王郎。然而,我們的快樂並沒有維持多久,邯鄲王郎抄了我們的後路,把我留任的信都太守宗廣全家及李忠、邳彤的家屬全都劫持,並派使者送來了恐嚇書。李忠、邳彤看完,將其撕了個粉碎。
眼巴巴地看著親人受難,這份痛苦我曾在小長安戰役深有體會,將心比心,當然即便為了安撫軍心,我也不能棄將士的家屬於不顧。盡管邳彤涕淚橫流地對我說:“事君者不得顧家。既然忠孝無法兩全,我們甘願舍孝盡忠。”
我仍然派遣任光率兵回救信都,隻可惜,任光的兵卒感覺前途無望,在路上逃的逃,散的散,有的幹脆直接投奔了王郎,任光光杆司令一個,隻身逃回了大營。
看來,營救宗廣及李忠、邳彤的家屬,我暫時無能為力了。值得慶幸的是,更始帝派尚書令謝躬率領10萬大軍前來征討王郎,一山不容二虎,王郎政權的存在,更始帝終究無法容忍。於是我這些部將被劫持的家屬僥幸得以保全。
好事接連不斷,我曾留任鎮守邯鄲的騎都尉耿純在老家巨鹿召集宗族賓客2000多人,燒了房屋,自斷後路,在育縣與我會師,我拜任其為前將軍。而趁王郎起事、河北大亂之機,占據了昌城縣城(今河北冀州西北)的巨鹿昌城(今河北巨鹿)人劉植也與弟弟劉喜、堂兄劉歆率領手下的數千人前來投奔。同為劉氏宗族,都是自家人,我以更始使臣的身份封劉植為驍騎將軍,他的弟弟劉喜、堂兄劉歆均封為偏將軍,均為列侯。劉植就是我後來的雲台二十八將的最末位,也是雲台諸將中死得最早的一位。
說起來,那是我稱帝後第二年(建武二年,公元26年),我令驍騎將軍劉植與執金吾賈複還有我大舅哥騎都尉陰識,南渡五社津攻打尚未投降的更始大將郾王尹尊。一個多月之後尹尊投降,所據之地全部平定。這本是高興的事兒,可之後不久,劉植就在平定密縣(今河南密縣東南)殘餘亂兵時戰死了。劉植死後,我讓他的弟弟劉喜代為驍騎將軍率領劉植的軍隊,不久劉喜也戰死了,我又以劉植的堂兄劉歆為驍騎將軍。戰爭就是這麼殘酷,挨砍死亡率高,當然我劉秀決不虧待將士們的家人,他們的封國都傳於了的後代。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如今眾將投奔,加上我原有的人馬,人多力量大,人多氣勢足,我們很快拿下了取陽、盧奴。此時我的部將馮異在河間一帶,鄧禹、銚期等還在各地招兵買馬。再加上更始帝派來的尚書令謝躬,所率的10萬大軍,共同進軍邯鄲,似乎不再是個難題。
然而,河北石家莊還有個手握十萬大軍的真定王劉揚,正站在敵我之間搖擺不定。劉揚也是我九世祖劉邦開枝散葉的後代。現在河北三王當中,趙繆王劉林、廣陽王劉接已歸附王郎,而河北眾諸侯當中,實力最強的劉揚就成了關鍵。要想一舉消滅王郎。劉揚必須站到我的隊伍、為我所用。於是我召集大家夥討論招降事宜。
驍騎將軍劉植主動請纓,說:“這事兒我來辦。”
我問他:“說說你如何去得?”
劉植說:“俺們倆家有交情。想必大人您也知道,劉揚跟您一樣,都是高祖九世孫,按世譜,我得稱你們一聲老叔。咱們骨頭裏流著相同的血,前些年,我還常去拜見他,彼此也都熟悉,說得上話兒。跟他見麵,咱也不必客套,我直接跟他分析一下天下大勢,曉以利害。我想他跟咱合兵的可能性極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