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帝王篇 第五夢 我姓劉(21)(2 / 2)

還有一點,那就是郭聖通已為我生下了皇子。無疑,郭聖通是皇後的第一人選。

然而,麵對著我的愛人陰麗華,感情又占據了上風。這三年來她孤苦伶仃地在家鄉等著我,我虧欠她的!我在她的麵前吐露了欲加後位之尊榮於她的事情。萬萬沒想到,陰麗華卻執意不肯,她說:“皇上,臣妾無才無能,實在不能擔起皇後大任。倒是郭氏一門於社稷有功,三年的河北征戰,郭氏伴駕左右,且為您誕下了皇子,臣妾感恩皇上,隻是臣妾認為,郭氏更有資格貴為皇後。”

多麼溫柔賢惠的女人,她的柔情似水、寬仁體貼的回答,一下子解決了困擾我多日的難題。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後就該有這樣一位賢惠的女人。我暗暗發誓要對她好一輩子。

建武二年(公元26 年)春,郭聖通被冊立為皇後,皇長子劉疆為太子。同時,當年隨我起兵的同宗弟兄,全部封為王侯。賜封我大姐劉黃為湖陽長公主,小妹劉伯姬為寧平(今河南鄲城寧平鎮)長公主,小妹夫李通封為固始(今河南淮陽西北柳林集)侯,拜大司農。而已去世1的大哥劉縯,我追諡他為齊武王;去世的二姐劉元我追封為新野節義長公主,至於我的二姐夫鄧晨,初登大寶之時,我就封其為房子侯。

看到鄧晨,我就會想起我二姐,在小長安那生死的關頭,我二姐一邊氣喘籲籲,一邊眼淚撲簌簌地對我喊:“弟啊,你帶著小妹快逃。我們四個要是都上去了,馬就得累趴下,咱誰也跑不掉。你帶著小妹快跑啊,小弟,你們活著就權當姐活著了。”我決定在新野縣西建廟,賜封鄧晨長子,也就是我的大侄子鄧泛為吳房侯,負責祭祀我二姐劉元。至此,我也算是對長久以來跟隨我征戰南北的家裏人有了個交代。

當然,處理好家務事,我也並沒有忘記那些出生入死的功臣,我將功臣該加官的加官,該進爵的進爵,全部封為列侯,大的封邑有四個縣,其他封邑大小不等。原來,掌握軍權的將軍還讓繼續掌握軍權。比如鄧禹封為梁侯,食邑四縣。耿弇封為好畤侯,食邑兩縣。劉植封為昌城侯,馮異封為陽夏侯。而馮異恰好剛剛擊破陽翟一帶以嚴終、趙根為首的地方勢力,我特意下詔讓其返鄉祭祖,並派太中大夫送上牛酒,下令二百裏內的太守,都尉以下的官員以及同宗族的人陪同。

這是我稱帝後第二次大封功臣,這可能也引起了某些文官的眼紅。博士丁恭就駁議說:“古代帝王給諸侯的封邑不超過百裏,陛下您現在給諸侯的封邑超過四個縣,不符合法度。主幹強枝葉弱,才能治好天下。”

我回答他說:“古往今來國家的滅亡,都是由於沒有道義,從未聽說過因功臣封地大而亡國的。”

話雖這麼說,但倒也給我提了個醒兒。古往今來,功臣國戚的處理這是個難題。放縱功臣國戚就有可能使其驕縱妄為,甚至危及皇權。比方我的叔叔劉良,我都封他為廣陽王了,但他就一直住在洛陽,根本沒有回到自己封國的打算。當然,我絕對不想向九世祖劉邦那樣兔死狗烹,殺戮解決之前,我得防患於未然,於是我派謁者將印綬發給各諸侯的同時傳命說:“居高位而不驕蠻,則位高而不危;節製而謹遵法度,則盛滿而不溢。切記於心,時刻警醒,並世代相傳,長久作漢室的屏障。”

但是對於太傅卓茂的話,不得不引起我的重視。這個卓茂曾在新莽時期被孔子的十四世孫孔光盛讚為“有德之人”,他也是南陽郡宛縣人。更始帝曾任其為侍中,後來他覺著跟隨更始帝沒前途,便告老還鄉,臨行前還囑咐更始帝說盡快把我給殺了,要不然我得天下的日子不遠了。非常慚愧,我被他給言中了,但我並不嫉恨他,我賞識他是個人才,剛即位就派人去找他,後來,他到河陽見我,我下詔任命其為太傅,封褒德侯,食邑二千戶,賜給手杖、車馬、衣物,絲綿等。又任其長子卓戎為太中大夫,次子卓崇為中郎,供職黃門。現在,他提醒我說:“當年王莽在大司馬任上不斷地收買人心,網羅親信,誅殺異己,爪牙布滿朝廷,最終篡權奪位。所以,陛下,重權在握的高官不可不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