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帝王篇 第五夢 我姓劉(21)(1 / 2)

這一年的臘月祭祀日,對於打倒更始,控製了中央政府的赤眉軍來說,絕對是一個值得慶賀的日子。首領樊崇設置禮樂大宴百官,小皇帝劉盆子正殿當中坐,手持兵器的中黃門站於身後,公卿百官列坐。可赤眉軍畢竟是一支農民隊伍,這種莊嚴肅穆還沒維持幾秒鍾,有人見酒宴還未開始,就拿出刀筆寫帖子以表慶賀,那些不會寫字的自然不甘示弱,站起來請人代寫。頓時喧嘩聲,舞刀弄槍聲,場麵亂哄哄、亂糟糟像菜市場,大司農楊音看不下去,按劍大罵道:“各位公卿都他奶奶的奴才命,今天所行乃君臣大禮,讓你們給鬧騰成這糟樣兒!都該拉出去砍咯。”

這些公卿可都是滾刀肉,哪能安靜地聽憑有人開罵,本就鬧騰的場麵頓時夾雜進了爭辯打鬥,而外麵的兵卒趁機越過宮牆,衝進來搶肉奪酒。這烏七八糟的局麵直到衛尉諸葛穉(zhi)帶兵救駕,殺了一百來號人,大家這才在鮮血迸射中安定了下來。而被濺了一身血跡的小皇帝劉盆子早就被嚇得哭泣不止,從此他整日藏在閣樓裏,日夜哭泣,哪兒敢出來查問政事?

缺乏管束的赤眉軍就更加地紀律散漫,把長安城當成了自己菜地,肆無忌憚地打家劫舍,搶掠官民。如此暴虐,讓老百姓又開始懷念起更始帝的好,覺著好端端的皇帝就那麼被軟禁著實在可憐,各方勢力蠢蠢欲動,準備把更始帝救出來為己所用。

張卬等人害怕了,一旦劉玄翻身,自己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於是跑去鼓動謝祿說:“現在各方勢力都想把劉玄搶回去當他們的傀儡皇帝,要是搶不到,就會合兵向你進攻,到時候你可就是自取滅亡了。”

謝祿嚇了一個哆嗦,更始帝把他當成倚靠,就這麼跟他住著。可是背後有多少眼睛盯著自己呢?於是謝祿狠下心來,派親信與劉玄一起到郊外去牧馬,趁其不備將其縊死。而一直衛護更始帝的劉恭沒料到謝祿會來這麼一手,悲痛之餘隻得夜裏去為更始帝收屍。雖然我曾一度痛恨劉玄殺死了我大哥,可是他畢竟是我的族兄,同宗同族,為了彰顯我的雅量與胸襟,我詔令大司徒鄧禹主動聯係劉恭,將更始帝厚葬於霸陵(今陝西西安附近)。

就這樣,僅存三年的更始政權成為一個無法承擔曆史重托的匆匆過客。當然,能在血雨腥風、天下大亂之時,當兩年多的皇帝,懦弱的劉玄此生也算是撿了個大便宜。

而自打我定都洛陽,在南宮住下後,我就在想誰將成為這裏的女主人?是三年中戎馬倥傯、一直追隨我身邊,並為我生下了皇子的郭聖通嗎?不,我的心中還有一個她,那就是曾經的南陽豪強望族的女兒,我的老婆陰麗華。

當年更始帝為了移都洛陽,我與陰麗華婚後僅三個月,就無奈勞燕分飛,想不到一別已三年。我老婆陰麗華在新野老家不知怎麼樣了?我這顆心啊,簡直就想飛到新野,飛到她的身邊。於是侍中傅俊在我的督促下,於十二月將我心愛的陰麗華迎接入京。隨同一起入京的還有我大姐和小妹。

這大姑子、小姑子還有我先她之前娶的陰麗華,在郭聖通眼裏,她們簡直就是鄉下來的村姑。可這都是我最親、最愛的人,她們從根上了解我,懂我。所以,陰麗華被迎來洛陽之後,我也同樣冊封其為貴人,郭聖通對此很是不屑。對於我郭聖通的態度我很是不悅,我臉盲,看不出郭聖通比陰麗華好在哪裏?在劉秀眼裏,無論從容貌、才學、品德和行為哪方麵來說,陰麗華就是我眼中的女神,是我劉秀多年來夢寐以求的最淳樸、最自然的佳人,我希望她能成為我的皇後。

但是,我卻無法感情用事。且不說占據長安的赤眉,就說割據睢陽的劉永集團對洛陽虎視眈眈,而全國範圍內的地方割據勢力還有齊地的張步,漢中的延岑,安定的盧芳、西蜀的公孫述,天水的隗囂,河西的竇融等等,十個指頭數不過來,這些勢力集團均擁兵數十萬,虎視中原。而我實際控製的隻不過是河北大部和一些相鄰地區,毫無無疑問,我需要郭家的支持,郭聖通背後的河北真定王室集團與河北豪族們有權有勢又有錢,有了他們的支持,才能穩定河北,穩固這個的大後方,然後我再以洛陽為中心,封鎖赤眉漢的後路,再同時不斷兼並收編其它武裝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