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被我的喊聲驚動,吳窮他們很快就從側屋出來了,先是看了我和吳顏一眼,驚道:“你們……”
我這時才想起來,吳顏還被我抱在懷中呢,急忙把她放下來,然後就發現她低著頭,麵頰通紅,似乎有些害羞的樣子。
想到剛才抱著她時候的柔軟觸感,我一時間有些心猿意馬,不過很快就被其他人的驚呼聲給喚醒了。
“這是怎麼回事?”吳銀看著充滿了白霧的靈堂,瞪大了眼睛喊道。
吳窮沉著臉,卻並沒有顯得慌張,看了白先生一眼問道:“恐怕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白先生點了點頭,半眯著雙眼看著靈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半晌後突然朝著靈堂走去,他的腳步有些奇怪,並不是直線過去的,而是東踩一腳西踩一腳的,像是在踩著某種步子一般,手上也不停變換著指訣。
待走到靈堂門口的時候,白先生用力猛地跺了一腳,緊接著雙手往前一指,一個震耳的字眼從他的口中迸了出來:“散!”
我可以肯定,他的聲音絕對不大,但還是震得我的耳膜嗡嗡亂響,然後我就看到,一層若有若無的青色光芒從白先生的指尖冒了出來,乍一接觸白霧,就像是碰上棉絮的火星一般,驟然蔓延開去,白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減著,很快就消失無蹤。
等到白霧完全消失,白先生縱身躍入靈堂裏麵,五六米的距離,他一步就跨了過去,穩穩地落在了棺材上麵,緊接著一隻腳在棺材蓋的邊緣磕了一下,那棺材蓋就像是被人用力推動著一般,“吱呀”聲中竟是慢慢合攏,將棺材完全蓋住!
接著他在口袋中一探,直接摸出一根漆黑的長釘,長釘大概有五六寸左右,比一個人的手掌還要長出些許。
白先生捏著這根長釘,摸到棺材的邊緣,另一隻手朝著長釘直接就拍了下去!
“砰!”
我隻聽到一聲悶響,等白先生抬起手來,我就看到那根長釘竟是已經完全沒入了棺材裏麵!
徒手拍長釘!這也太厲害了吧!
我一下子看呆了,眼睜睜地看著白先生重複著先前的動作,將一根又一根長釘拍入棺材裏麵,直到最後一根長釘沒入,白先生才重新回到棺材中央的位置,雙手掐著指訣,低喝一聲:“封!”
隨著這一個字出口,我看到那幾根長釘的位置仿佛冒出了紅光,紅光連成一片,將整個棺材都包裹了起來,但隻是一閃而過,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做完這一切,白先生才從棺材上跳下來,走出靈堂,擦了把汗衝著吳窮說道:“立刻去召集人手,十二點準時出殯。”
吳窮點了點頭就安排人去找那幾個抬棺材的人去了,我則站在原地,看著白先生略顯蒼白的臉,眼皮跳個不停。
十二點出殯啊!
我長這麼大,還從沒聽說過十二點出殯的,哪怕是中午十二點都沒有,更別提晚上了!
記得以前聽村裏的老人說過,正午十二點的時候陽光最是猛烈,但所謂物極必反,這時候卻是陰氣最濃的時候,選擇正午十二點出殯,不管這個人是不是正常死亡,絕對會出事!所以從來沒有人會選擇這個點出殯。
至於午夜十二點更是不行,午夜十二點正是兩天交接的時候,和太陽落山出山的時候差不多,氣息極為駁雜,不出事則已,一出事就絕對會是大事!
現在這情況已經足夠詭異了,白先生竟然還選擇十二點出殯,我究竟是該說他藝高人膽大,還是他們有著什麼陰謀?
很快吳窮就把抬棺的幾個人找來了,加上我在內一共八個人,和我不同的是,他們並不知道先前發生的事情,我知道吳窮把他們蒙在鼓裏是擔心他們會撂挑子不幹,可是我擔心會出事,就想提前知會他們一聲,可是還沒開口,白先生就走了過來,湊到我耳邊低聲說道:“你最好別多嘴,要是因為你多嘴沒人抬棺了,耽誤了時辰,這事就會更加不可收拾。”
白先生這麼一說,讓我猶豫起來,眼神複雜地看了那幾個被蒙在鼓裏的抬棺匠幾眼,最終還是選擇了默不作聲,畢竟我對這種事不了解,白先生的警告我不能當做耳旁風。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我跟著其他七個人走到棺材旁,“一、二、三”的號子聲中,直接用力一抬,將這詭異的棺材猛的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