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2 / 2)

盧作孚聽著,但見潭中有一秀麗小島,問:“那是光華島吧?”

“對,是光華島。”中年向導說,“這日月潭之美就在於山水相依、小島點綴、翠峰環抱。前邊山麓潭畔的塔樓是涵碧樓、玄光寺、玄奘寺塔和文武廟。”

小舟遊至潭畔,盧作孚一行下船,沿了蜿蜒的石板梯道登高遠眺。經了中年向導解說,見潭水的北半湖形同圓日、南半湖確恰似新月。

朱正漢笑道:“還真是日月形耶!”

中年向導說:“台灣這日月潭名稱的由來有很多的說法,其中最為人所認同的是以潭形命名的說法。《彰化縣誌》有說,水裏社潭,一個形圓像太陽,一個形長像月亮,稱為‘日月潭’。但也有人認為是因其水色而起名。”

盧作孚很感興趣:“你說說。”

中年向導說:“鄧傳安《蠡測彙抄》中曰,‘其水不知何來,瀦而為潭,長幾十裏,闊三之一,水分丹碧二色,故名為日月潭’。彰化縣誌也雲,‘水裏社潭,一名日月潭,在水沙連內,潭中水色兩邊不同’。道光二十七年,閩浙總督劉韻珂的勘番地疏中道,‘至水社之日月潭,南北縱八九裏,橫半之,水色紅綠並分’。這些文獻資料都提到日月潭水色有丹碧之分,因此有人便認為,日月潭命名之由來和其水色相關。”

盧作孚點首:“以潭形和水色命名都有其道理。”展目四望,感歎道,“祖國河山遼闊,祖國河山如畫!”

盧作孚走到山崖護欄邊,叉腰下望,但見冬日輻照之日月潭,水氣升騰、金波灼灼,眼前不禁幻化出燕子磯前浩淼的長江流水來,心底湧起思念家人的熱浪。幾個月前的初秋,除了還在加拿大監造輪船的大兒子盧國維外,盧作孚一家人都在南京團聚了。

少有的一家人團聚!

炎暑退去,秋風習習,舒適宜人。盧作孚緊張的工作有一空閑,身體狀況也有改善。周六晚上,他下班回到家裏,高興道,明天抽出半天時間全家人出去郊遊。娃兒們都問去哪裏?他笑道,不去中山陵,也不去玄武湖,去燕子磯!去燕子磯郊遊那天,天氣特好,跟此時此刻一樣。那燕子磯不愧為風景名勝之地,懸崖絕壁,翠峰環抱,後倚鍾山,前臨大江。盧作孚帶領一家人登高遠望,朝下看,壁立的懸崖活像利劍,直插江心;順江看,來自大雪山的滾滾長江流水碧波萬頃,奔向大海;起眼看,大江對岸,沃野千裏的蘇北平原直連天際。

盧作孚心潮彭湃,手指燕子磯山下那片平直的江岸,說,那就是當年南京撤退時,我們民生公司停靠輪船搶運人員和物質的地方。盧國懿說,爸爸在這裏熬了好多個日日夜夜。盧國紀說,當時,日寇已經節節進逼,爸爸還不離開這裏。蒙淑儀就抹眼睛,咳,硬是讓人擔心死了,敵人都要打進南京了,他才最後撤往武漢。他也動了感情,拍妻子肩頭,指山下不遠處的一簇房屋,轉話題說,那裏是燕子磯小學,民國十九年,我帶領考察團出川考察參觀過這所學校。小學是很重要的,是培養人才的搖籃,國家應該高度重視教育才行。又指大江,說,這江上的輪船還是太少,未來之中國,應當有許多現代化輪船航行在這條母親河上。再指下關碼頭的火車輪渡,津浦鐵路的火車不能再這樣愚笨地用輪渡來過江了,應該建造跨江的南京鐵橋,把江南江北連接起來,讓列車直駛而過。還應建造更多的鐵路、公路,使之與這條橫貫祖國的黃金水道連成一個巨大的交通網……

朱正漢走過來,目視日月潭美景:“嗨,這裏真美,真不想離開了!”

盧作孚收回思緒,笑道:“確實美!台灣省是祖國的領土,你是隨時都可以來的。”

朱正漢點頭:“盧總,下山後我們就去高雄?”

盧作孚道:“是。高雄是台灣省南邊最大的城市,港口也大,到那裏後好生看看。”

朱正漢道:“我們回去時,飛上海還是南京?”

盧作孚說:“繞道從香港回南京。正漢,我打算以香港為中心,拓展民生公司在東南亞的海洋航運線。我們繞道去香港,就是要去了解那裏的港口情況,為拓展這條航運線做準備。”

朱正漢道:“是得盡快做好海洋航運線的準備了,在加拿大建造的9艘輪船快要建好了。”

盧作孚心情急切:“是啊。看來,我還得要第4次去加拿大。去親自驗收,去部署經大西洋、地中海、印度洋運回這些輪船的具體方案。”

朱正漢問:“你好久去?”

盧作孚掐算:“最遲今年5月中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