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與白晨曦一同出門,兩人無言,卻在門口走的是相反的方向,江月步行去地鐵站,白晨曦則由備好的司機接送。

江月是一家教育機構的美術老師,近來為自己的學生準備集訓,江月手裏沾著顏料忙裏忙外的飯都吃不上一口,但心裏卻惦記著晚宴,匆匆忙忙跟同事換了班。

好在她早上便讓徐媽媽準備好了禮品和衣物,打了車便往公館趕去。

到了公館門口,江月才注意到手上的顏料沒有洗,用出租車上的礦泉水衝了衝卻還是沒有洗幹淨。

江月進了公館,發現白晨曦已經來了,她手裏還提著禮盒,也沒有傭人上前去幫她一把,她隻好硬著頭皮上前走到吳鍾玲麵前。

“媽。”

“呦…..這手裏提著什麼啊?”吳鍾玲年過五十,卻頗有保養之道,但眼角和脖頸的紋路卻藏不住歲月的痕跡,本就薄的唇此時緊緊的抿著,顯出一絲刻薄之像,她背脊挺得筆直,聽家裏傭人說吳太太以前是文工團的。

“媽,這是珍珠和百年三七粉,這珍珠粉也罷,這百年三七卻不好找,弟妹真是用心了。”

江月正要回答,話便被人搶了去,她目光一抬,入目便是一張溫婉的臉龐,她一身改良旗袍,歪靠在吳鍾玲身後的椅背上,姣好的曲線讓人一覽無餘,而此時,她的身旁站著便是白晨曦。

嗬,好一對璧人!

“現在誰還時興吃這玩意,行了,也當你是一片孝心,拿下去吧。”

家宴上人都齊了,江月抱起被家裏司機送來的白荊入座在白晨曦旁邊。

便毫不意外的發現適才說話的女人也就是蘇青坐在白晨曦的另一邊,而偌大的白家卻仿佛視而不見,江月淡淡的垂下眼瞼,裝作沒有看見。

蘇青輕車駕熟的給白晨曦布著菜,江月便低著頭哄著白荊吃東西,可偏偏白荊的倔脾氣又上麵了,說什麼都不願意吃。

“弟妹,我來喂小荊吧,前兩天小荊在這都是我喂的,你工作了一天正好也吃點東西。”

這時餐桌上的眾人便全都被吸引道江月身上,連她拿筷子手上的顏料都看的一清二楚,江月不由得抱緊白荊,像是怕他被人搶走一般。

吳鍾玲不喜的輕哼一聲。

“手都不洗幹淨就給孩子喂飯,也難怪孩子嫌棄你。”

江月訕訕的放在筷子,抱著孩子站起身來打算去洗手。

“行了,把孩子給蘇青喂吧。”白晨曦輕輕瞥了她一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江月止了腳步,任蘇青把孩子抱了過去。

看著在蘇青的輕哄下白荊竟張嘴吃著東西,江月不禁心裏有些失望,她強壓下心裏頭的酸澀,如同嚼蠟一般吃著東西。

仿佛有一道屏障將她與餐桌上的眾人隔絕開來,身旁她名義上的丈夫此時半背對著她,難得的逗弄著蘇青懷裏的白荊,她不用看,便也能想得到他的臉上絕對是她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溫柔,仿佛他們才是一家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