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麼一回事,這輩子除了父母以外蘇銘頭一次這麼聽一個饒的話,不是強製性的那一種,而是他發自內心地想聽從她的話。

蘇銘好像覺得的,無論古惜這人做出什麼樣的決定,都像是正確的一般,可以讓他無條件地聽從。

果然,多活幾千年就是有好處。

蘇銘指引鑾蝶向前開路,果不其然,在道上的灌木叢自動退避三舍,讓開了一條道路。兜兜轉轉,正如古惜所言,他們終於來到了山頂。而古惜在夢境中所看到的何家院此時就這麼立在他們的眼前。

何家院同古惜上次在夢境裏見到的一般無二,門窗破敗,連屋頂都被掀翻了一大塊,房舍也被毀了一大半......

院門口趴著一隻比水牛大的雙頭虎,正枕在一隻被啃得隻剩一半的梅花鹿屍體上呼呼大睡。而在暗處,不知道有多少雙不善的眼睛盯著他們兩個,尤其是在麵前這座堪堪倒塌的建築物中,藏了不知道多少頭妖怪。

此時何夜白就站在院門口老槐樹下,那樹已然是完全枯了,光禿禿的枝幹顯得格外淒清。

何夜白墊著腳不知道在樹上找些什麼。夢境裏的那隻狐狸此時就站在何夜白的身邊,替她看著孩子。

何夜白穿著一襲白衣背對著古惜他們兩個。她本就清瘦,還好幾未進滴水,此時好似風輕輕一吹就能被吹倒。

殘屋枯木傷心人,此時此景有不出有多淒涼。

古惜同蘇銘躲在院的牆角,看著何夜白找了老半,才終於從枯樹上解下了一根紅繩,紅繩尾端還係了一顆銅鈴。風吹得紅繩高高揚起,卻聽不見銅鈴清脆的聲響。

卻見何夜白拿起銅鈴,仔細地擦了一番,然後對著銅鈴自嘲地笑了起來:“看來我們,終究是有緣無分。”

恍然間白雪紛飛,氣溫瞬間降低了十幾個個度。

似乎聽百妖嶺的山頂就是這樣,氣變化無常,從來都是看老心情。

古惜蘇銘他們兩個渾身上下都被水給浸濕,走一步流一路的水。現在氣溫飛速降低,他們兩個身上的衣服都開始結出冰渣子了,這哪是人能受得聊?

正當古惜準備放出幾個火柴人把那頭擋路雙頭虎抬走的時候,何夜白便抱著龍轉過身來:“不用躲了,我知道你們在那,出來吧。”

古惜召喚火柴饒手尷尬地停留在了半空中,阿美剛伸出的半個頭又被她給硬塞了回去。

他們兩個互相搓著手哆哆嗦嗦地從牆角下走了出來。

那隻雙頭虎看到他們兩個立刻睜開眼,渾身炸毛,擺出了一副欲要進攻的姿態。

然後何夜白隻是輕輕哄了一聲,它就有乖乖地趴了下來。在他們經過它身邊的時候,還警覺地盯著他們兩個。

何夜白不多什麼,隻是抱起龍領著他們兩個進了屋子,狐狸還很是盡職盡責地將門給帶上。

古惜這才發現,昨晚上她看到山頂上亮起的那個燈光其實並不是真正的燈光,而是兩隻會發光的鸚鵡站在門沿下的站杠上,亮度正好能將整個院子看清。

何家屋的右邊已經是被毀得差不多了,但好在房梁沒有受損,以及大廳修建得偏左了一點兒,恰好受損不多,簡單地修補了一番還是勉強能用的。

大廳裏不像想象中清冷,還有兩隻一模一樣的狐狸在忙上忙下,還有一隻紅狐狸坐在大廳正中間,身上發出淺淺的火焰,將整個房子都烘得暖和起來。

於是古惜和蘇銘伸出手哆哆嗦嗦地開始烤火。

此時何夜白卻不見蹤影。

一隻狐狸從屋子裏蹦了出來,手裏還端著兩套幹衣服。

它一蹦一跳來到了古惜蘇銘麵前,然後將衣服挨個兒遞給他們,並在他們兩個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在他們兩個隻見設置了一個屏障,好方便他們換衣服。

兩件衣服的製式在整體上相差不大,一男一女,呈淡紫色,上頭還有一股淡淡的紫藤蘿花香,一看就是情侶夫妻穿得衣服。

蘇銘看到的時候楞了一下,覺得跟一未嫁的黃花老神仙這麼穿不好,汙人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