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惜大吼道：“這些年，你裝作不知我的身世，陪著我一起唱了這麼多年的戲，一定很有趣吧？你一定覺得，我像個傻子一樣蠢吧？”
公羊輸急道：“我從未曾這樣想過你！我也從不想騙你！”
古惜一拳一拳打在公羊輸的身上，罵道：“可你就是這麼做了！你還是騙了我整整十一年！是你設計害我全家！殺我阿爹！是你！都是你！你們王都公羊家要挑繼承人，為什麼要搭上我河西古家的全族性命？！曾今我想著，我古惜賤命一條，能守護你是我這一世的福氣，而能為你、能為公羊氏、能為雍國而戰死也是我這一生的榮耀！這一世的宿命！現在你告訴我，我這些年所信仰的東西其實全都是假象！全都是錯的！你要我如何自處？！你要我如何對得起我死去的古家一百一十四個亡靈？！！”
古惜對公羊輸的怨氣在這一凱升到了極致，她以為，她十九歲大劫，要麼是戰死沙場，要麼就是在朝堂之上遭人陷害。這都沒什麼，一刀下去，就能跟這個世界再見了。
隻是古惜怎麼也沒想到，這最痛的一刀，是由她最信任的公子親手紮下的！
再想到她那個可笑的初戀，她的初戀，愛上的確實這樣一個可怕的人！
古惜的幾十拳拳拳到了公羊輸的致命處，很快，他就寒氣複發，一口老血湧上喉頭。
鮮血沁到嘴角，古惜卻沒停手。
“我曾經以為，我在你心裏還是有點位子的，你你要娶我為妻，這是你親口的！並非我不自量力，高攀於你！可你又是怎麼回應我的？七夕那，你選了成霖兒！你選了成霖兒！你棄我於不顧，如今還要困住我多久？！”
“我在你心裏，什麼都算不上，比不上你的父親，你的妹妹，更比不上你的家族，你的榮耀！甚至連那個成霖兒也不如！我白白活了一輩子，你！我到底算什麼？！我在你心裏到底算什麼？！你啊！”
公羊輸抓住古惜捶打在他身上的雙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看著古惜的眼睛，認真地道：“我想娶你為妻，是我的真心話。你在我的心裏占著一個巨大的位置，無可替代。這些年，我們一起讀書，識禮，習武，問道。你是我的侍童，我的妹妹，更是我藏在心底的那個人。阿惜，你再給我幾，等我解決了河西王，解決了成霖兒，解決了族中那群老朽的長輩，解決了朝堂中的廢物，我們便成婚好嗎？”
“阿惜，我愛你。我想讓你看著我稱王稱帝。”公羊輸哽著喉嚨，頓了頓，道，“我想娶你為妻。”
他的眼神誠懇，甚至帶著祈求。古惜知道，他沒有在胡話。
可她早就累了…
古惜推開了公羊輸，道：“公羊輸，你這人，真的很可怕…你心狠是真，對我好也不假。你這人，我看不透……”
“你們公羊氏的養育之恩，教導之恩，我欠你們的，這些年戰場廝殺，我都已經還清了！公羊輸，你放我走吧，我已經是個廢人了，對你們公羊氏已經沒有用了。我殺不了你，我也不想再看見你…求求你放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