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此刻,穆溫煙內心的古怪心虛,令得她很是不舒服。
待二人終於抵達崖底部,蕭昱謹收了長劍,看著懷中人,低笑,“哭夠了麼?朕之前在皇宮也沒見你這般哭過。”
她在榻上倒是哭的甚是厲害,那可都是被帝王作.弄的,與眼下狀況不同。
穆溫煙有種劫後餘生之感。
薄霧遮住了崖頂的晨光,下麵昏暗一片,還有零零散散的幾隻螢火蟲。
穆溫煙的聲音像蚊子哼哼,“我……我錯了。”
蕭昱謹以為她此番經曆是嚇到了,男人銳利的眼環視四周,仿佛是一頭尋找安全地盤的獵豹,但縱使如此,他還在用心思分散懷中人的注意力,“是麼?煙兒哪裏錯了?”
小妖精會主動認錯,當真罕見。
穆溫煙老實巴交,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她這樣優秀的妙人兒,自然能屈能伸。
“我不該任性,差點害了你。”美人的眼眶中,淚珠在打轉。
蕭昱謹可以縱容她的任性,他想要的承諾並非是這一句,他心尖上的小姑娘,有的資格做盡任性之事,“以後還離開朕麼?”
這才是帝王真正在意的。
這陣子,穆溫煙已經領悟了,她隻適合當皇後,也隻適合嬌寵一身,而且除卻爹爹之外,蕭昱謹是對她最好的男子,他還總能令得她.欲.罷不能,歡愉至致,她半點不想離開他。
穆溫煙輕咬著唇,嗓音更低了,“我再也不會離開皇上了。”
提及此事,穆溫煙心頭湧上一絲委屈,“其實……若非皇上犯了心病,那事已經不行了,我也不會急著給皇上報仇……”
蕭昱謹還在留意四周環境,每走幾步,都會處理了身後痕跡。
男人後知後覺才恍然頓悟,“……”
“穆溫煙!”
蕭昱謹忽然低喝了一聲。
穆溫煙此刻還被他抱著,她不明白蕭昱謹為何突然又生氣,因為做錯事在先,她眼下甭提有多乖巧,“皇上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能走,畢竟……你受傷了。”
她眨了眨眼,仿佛是很體恤蕭昱謹的身子骨。
也不知道是哪裏不對勁,帝王胸口堵悶了起來,冷冷道:“草中有蛇,你真要下來自己走?”
聞言,穆溫煙小身板一僵,纖細的雙腕將帝王的脖頸樓的更緊,隻是眨了眨眼,再不提要從蕭昱謹身上下來的話。
***
不消片刻,穆溫煙被蕭昱謹帶到了一處溪流邊,方才一路上,她還看見了幾處山洞。
想來蕭昱謹是為了躲開追蹤,這才沒帶著她直接去山洞躲一躲。
蕭昱謹褪下身上銀甲,穆溫煙這才看清沾在他肌膚上的玄色衣袍,因為衣裳顏色暗沉,看不出他流了血。
“要、要我幫忙麼?”穆溫煙木訥的問。
蕭昱謹淡淡看了她一眼,男人的眸子銳利依舊,但多了一絲柔情,他當著穆溫煙的麵褪下了玄色錦緞長袍,之後是被血水染紅的中衣……待上身毫無遮掩,男人一抬眼,就看見麵前的小.色.鬼神情呆滯的盯著他的腹.部……
穆溫煙毫不遮掩的貪婪,總讓蕭昱謹有種,他自己是以.色.侍.人的錯覺。
“轉過身去。”蕭昱謹道了一句,一隻手已經抓住了他肩頭的箭矢。
他肩上足足中了三根箭,鮮血順著肩頭緩緩流下,流經線狀的肌理,繼續往下滑去。
蕭昱謹的小腹結實修韌,肌理呈現清晰的塊狀,上麵溢出豆大的汗珠。
那汗珠不知怎的,平添了幾分.旖.旎.之色,令得男子的腹部仿佛每一寸都蘊含著無盡力。
穆溫煙又呆了,腦子裏全是在.榻.上時,那塊狀的肌理是如何動作的……
穆溫煙心情複雜,“……”
她好端端一個聰慧女子,卻總容易被.美.色.所.迷……
穆溫煙怕疼,即便受傷的人不是她,可親眼看著蕭昱謹拔箭,她也承受不住,仿佛隔著空氣也能感覺到對方身上的痛楚。
“那、你疼的受不了就喊我。”穆溫煙忽閃著大眼,又說,“我知道一種可以止痛的法子,是從話本子上學的。”
蕭昱謹,“……”
穆溫煙從未在話本上學過什麼好東西。
男人感覺不妙。
穆溫煙轉身之際,他動作極快,此處荒郊野嶺,又是在北魏境地,他不敢大意。額頭的青筋凸起,他薄唇緊抿,一根接著一根的拔出了肩頭箭矢,鮮血噴湧而出。
穆溫煙聽見了皮肉撕裂的聲音,待到三聲都結束,她當即轉過身來,直接撲到了蕭昱謹懷中,踮起腳就.親.了上去。
她一貫聰慧,與蕭昱謹.親.吻的.次數多了之後,吻.技也愈發嫻熟,她此刻腦子裏沒有其他想法,隻是一門心思想要減輕蕭昱謹的痛苦,所以她百般使出花招,靈活.狡.猾的小.丁香,挑.逗.著巨龍,直至聽見蕭昱謹略顯急促的呼吸,穆溫煙這才放平了高高踮起的腳。
曖.昧.的銀.絲線自二人的.唇.角拉出,又斷開。
穆溫煙媚眼流波,看出了蕭昱謹麵頰的微紅,她靦腆的低了低頭,輕問,“你好些了麼?”
蕭昱謹常年習武,箭矢並未傷及筋骨,但肩頭已然血肉模糊,加之眼下正當盛暑,稍有處理不當,很容易潰爛惡化。
蕭昱謹方才當真忘卻了疼痛,他低低一笑,磁性低沉的嗓音分明冷硬無溫,可此刻偏生帶著幾絲.挑.逗,“朕的傷口一時半會好不了,這幾日就要勞煩煙兒替朕止痛了。”
明白!
穆溫煙完全能夠理解!
她很坦誠的點頭,“嗯,都交給我了。”這點小事,她還是能勝任的。
穆溫煙在溪水中洗淨了臉和手,蕭昱謹也稍作清洗。
接下來便是如何離開此地,他二人心裏皆清楚,眼下已經被困北魏境地,即便大楚的兵馬勝了,一旦他二人落入北魏人手中,局勢又會扭轉。
就在這時,不遠處有動靜傳來,由遠及近,速度極快。
蕭昱謹忽然俯身,手掌摁在了地麵,仿佛在感應著什麼,隨即就拉起坐在巨石上的穆溫煙,男人的嗓音急切,“一會無論發生了什麼,一定要緊跟在朕身邊,聽見了麼?”
穆溫煙點頭如搗蒜,她就是再想搞事,眼下也不敢搗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