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孩子安然落地,所有蕭家男子,她一個不想留!
***
傅恒澤離開了酒樓,待回到驛站當即吩咐,“來人備水!”
不多時,湯水備齊,傅恒澤坐在浴桶,闔眸假寐,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滑落。
昨夜的記憶也不完全清晰,他隱約記得,他好像看見了煙兒的臉,她在自己身下低低哭訴,埋怨他不懂憐惜,那樣風華絕代,嫵媚動人,宛若夜間綻放的牡丹花。
傅恒澤突然睜開眼,情.動.的神色一閃而逝,不知是什麼激怒了他,一掌拍在了水麵,瞬間水花四濺。
“來人,準備去西南!”
***
西南,鎮國公府。
蕭昱謹自幼習武,身上那幾道箭傷根本傷不了他太久。
休養幾日便就能夠下榻了。
他所住的宅子,還是當年在鎮國公府時的暫居之所,院中草木叢生,似乎許久未曾有人打理。
穆淩的怠慢,多多少少有幾分“報複”的意思,但思及自己已經徹底搶走了他的愛女,蕭昱謹不與他一般計較。
這座宅院雖是久未修葺,倒是勾起了他的不少回憶。
穆溫煙還是小團子時,其實時常圍繞著他轉,他雖貴為皇子,實則一無所有,一條小命也隨時握在別人手裏,他喜歡穆溫煙的靠近,喜歡她的胡攪難纏。
可突然有一天,她不再靠近,時常隻是隔著遠遠的距離望他一眼,然後又默不作聲的離開。
蕭昱謹一直很納悶,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麼,致使小姑娘忽然就不關注他了。
習慣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突然有一天那個纏著你的人不來了,會讓人胡思亂想,煩躁不安。
少年時自是不懂“情”,他隻是想擁有一個陽光燦漫的小跟班,一個徹徹底底屬於他的人。
“皇上!末將給皇上請安!”
衛炎的出現,將蕭昱謹拉回神,以前多般身不由己,可眼下身為天子,他仍害怕他的掌中嬌會被人搶了。
這種無意識的後怕,令得蕭昱謹想讓穆溫煙給他生一個孩子。
“說,都查清楚了麼?”蕭昱謹背對著衛炎,他站在一株碗粗的玉蘭樹下,玉蘭花已謝,卻似乎仍有餘香。
衛炎跪在帝後身後,如實回稟,“回皇上,傅恒澤近日不在西南,如皇上所料,他已暗中去了京城。另外,末將已將上回擄走娘娘的人盡數抓獲……並未打聽到落.胎.的消息,但傅恒澤前陣子的確去藥鋪抓了落.胎.藥。”
沉默……
片刻的沉默之後,帝王的聲音才傳出,“衛炎聽令。”
“末將在!”衛炎俯首。
帝王吩咐道:“朕命你暫任統帥大將,領兵馬暫在西南駐紮,對外宣稱,朕已回朝!”
衛炎,“……”
他反應了一下,皇上分明還在西南,如何就回朝了?
衛炎不敢反駁,但見蕭昱謹似是胸有成竹,他便應下。退萬一步說,皇上有五萬精兵在西南,即便朝中有變,屆時聯手穆家,也有絕地翻盤的機會,隻是不知皇後娘娘究竟是否有孕,若是娘娘沒有懷上孩子,鎮國公未必會全力支持皇上啊!
衛炎退下之際,腦子裏都是皇太子。
蕭昱謹回過身,不知在想什麼,眉頭越蹙越緊。
***
穆溫煙近日很煩躁。
爹爹總以“不得叨擾皇上休息”為借口,製止她入夜之後去找蕭昱謹。
她知道,蕭昱謹的身子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他們本是夫妻,哪有夫妻分開來睡的道理?
此前在皇宮,有人跟她爭寵,礙於蕭昱謹帝王的身份,她不敢太過放肆。
可眼下他二人皆在西南,鎮國公府又是她的地盤,天時地利人和,她以前得不到的滿足,現下唾手可得!
爹爹……
他太不懂事了!
穆溫煙豈是輕易妥協的人?
上有計策下有對策,爹爹許多年前控製不了她,如今更是不可能。
入夜後,鎮國公府內巡邏的侍衛來回走動,穆溫煙自己不會武功,但她如今有一個幫手。
花菇仍舊一身男裝,高高的馬尾束起,麵無表情摟著穆溫煙上了屋頂。
她總覺得自己不地道。
住在穆家,卻是背著穆淩,幫著他的女兒做壞事。
“小姐姐,一會我下去,你可別走遠,你若是走了,我沒法脫身。”穆溫煙交代道,思及一件事,又說,“今晚許會多耽擱一會,這是零嘴兒,小姐姐若覺得無聊,可打發時間。”
花菇接過一袋零嘴兒,身子僵了僵,她自幼被賣,從小過著刀尖上舔血的日子,能否吃上飯都未必,還從未吃過零嘴兒。
當穆溫煙潛入廂房後,花菇打開口袋,拾了顆.奶.片吃,入口香濃,甜而不膩,她呆住了,腦中仿佛瞬間綻放十裏桃花。
原來……
這世上還有這樣美好的東西。
和她家鐵柱一樣,讓她甚是驚喜。
花菇又在口袋裏翻了翻,找到了栗子糖、糖花生……
每一樣都是她曾經沒有嚐過的美味,花菇覺得,有了這袋零嘴兒,她能在屋頂坐上一晚上。
***
窗欞“吱呀”一聲響了。
蕭昱謹的六感極為敏銳,況且此時他根本不曾睡下。
在瞥見一抹嬌俏的身影從窗欞爬進來時,蕭昱謹按兵不動,筆直的躺在了榻上,他閉著眼,能夠清晰的聽見穆溫煙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