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爺氣的甩了甩袖子,從鼻子裏哼著一口氣:“好好的怎麼又扯到我身上?我什麼時候說要進人了,你少拿話來試探我,老爺要想還真不怕沒人來伺候。”
崔氏氣得仰倒,兩人狠辯駁了幾句才回了院子。
二老爺本身興致並不在女色一事上,他從小不愛讀書是個紈絝,最愛就是倒騰些古跡稀罕玩意的東西。
葉氏雖時常埋怨二老爺沒正途,身上連個虛掛的官職都不曾混上,每天不著三四的混。但比著大老爺來就又覺著自家老爺爺還行,起碼沒什麼髒的臭的女人都往屋子裏拉,真有事了也是一心向內來的。
二老爺身邊正經姨奶奶就一個,是葉氏還沒過門時就有的通房丫鬟,後來生了二姑娘才開臉提了姨娘分位。
葉氏性格潑辣利索,把個張姨奶奶治得服服帖帖,日常在葉氏跟前兒服侍,哪裏敢鬧事。
這頭葉氏和二老爺一回來,張姨奶奶就連忙端著茶水過來,一麵看著葉氏一麵忖度著問:“太太怎麼這副模樣?”
葉氏眼皮一翻,嘴角挑著笑,“你倒來問我?你問問你家老爺去,那話可惜你沒聽著,才說給我聽的,他嫌棄我們兩個服侍不好,打量再請回來一個呢,秋兒,咱們屋可要進一個三姨奶奶咯!”
二老爺一碗茶才灌進去,一撇胡子顯些沒吹起來,“蹭蹬”一下擱下杯子,甩袍子抬走就走,“懶得跟你這婦人一般見識!”
二老爺走了,張姨奶奶腳下一頓,看著葉氏,“太太,這……”
葉氏仔細喝她的茶,唇往上翹,“你管他去,我不臊他一回,還真拿自己當個人物了!”
吃罷茶水,她又跟張姨奶奶說話,“你屋裏東西都收拾好了?”
張姨奶奶回:“一早收拾好了,提腳就能走,哪兒用太太操心。”
葉氏:“二姑娘那兒呢,你也仔細看著點。”
二姑娘是張姨奶奶生的姐兒,乳名喚蓉芳。實則崔蓉芳比崔承元還大一歲,不過本朝重嫡,稍微講究點的門庭,庶出的不能和嫡出序一道,年歲也要往小了排,所以葉氏生的承元算大姑娘,張姨奶奶肚皮出來的蓉芳就隻能是二姑娘。
張姨奶奶和聲應:“曉得的。”
葉氏又說:“家中眼下這樣的情形,我們兩個老的倒還罷,有口吃有口喝橫豎餓不死,可兩個姑娘年歲都起來,往後怕好些的人家都不願意跟我們結親,真真造孽。”
張姨奶奶聽了心裏也一股子埋怨,恨的不行,大房惹得這叫什麼事兒,他們自己就罷了,偏偏一家子都給帶累了。
二姑娘今年開年就及了笄,十五已過,正尋著親事呢,這一下全給打亂了去。
葉氏就說了那麼一句,繼而話鋒一轉提起別的。
“下午三房就利索搬走了,咱們最遲後天早上就得走,大房那邊咱不管,自有大嫂周全去。明兒我先打發人去收拾出來。咱們得的那個宅子在東城,大房也是那邊,不過位置不是一處。”
二太太一邊說心裏一邊謀算,如今大家單分出來單過,家產業也沒幾個,以後日子還要仔細過。
原先一出事,家裏下人奴仆就遣散了一批,剩下就是各房身邊一些人。
他們這房論主子他們夫妻再有一個姨奶奶除外,小輩就是一個哥兒兩個姐兒。攏共六人。
餘下的下人,現如今在常山書院念書的承瑞,身邊隻跟了一個小子。
承元身邊一個嬤嬤,兩個丫鬟,蓉芳是張姨奶奶自己奶大的沒嬤嬤,伺候的丫頭也是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