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不出聲,神色卻一徑慘痛絕望下去。
我心裏隱約覺得不太妙。她已經轉身奔向窗子。
我開始以為她隻是想背對我哭泣。到醒悟過來她想自盡,已經來不及。我看著她決然的投向落地長窗,整麵窗子刹那間破碎,漫天的碎玻璃與她的身子一起飛舞,劃出淒絕的軌跡。
我隻來得及大叫一聲:“明珠!”這一次,我叫對了她的名字。
那種撕心裂肝的痛心從來沒有體驗過。我奔下樓,她躺在地上,渾身是血,嘴角卻一個平靜笑意。
她怎麼可以,在我才發現愛她的心意後,就用這種方式離去?
她用自己的方式懲罰了我。她沒有蘇醒之前,我的一顆心老給一隻無形的手揪住,無法順利的喘出一口氣。
天幸,她終於醒過來,而她的養母,也終於沒有死去。
她不理我,對我與她說話充耳不聞,眼睛裏射出冰冷恨意。
唯一安慰的是她對老三的態度同樣如此。可是我無法接受她對我的疏離,我懷念剛認識她的時候,她柔順的讓我抱在懷裏,靦腆微笑的樣子。
如果時光可以回頭,我定當好好珍惜當時。
可是我現在更想要與她的將來。我不會放走他,哪怕對老三失信也罷,我要她的心意,十分堅決。
老三也許也看出我的心意。
那天我又用她養母來威脅她。其實我不是故意。隻是看著她冷漠神色我無法抑製自己的情緒。我隻是想她對我笑,對我撒嬌,象從前一樣。這樣的要求,並不過份。
老三就在那個時候提出,他要帶走她的養母。他甚至要放棄現在手頭的一切地位權勢。
還是為了她。為了不讓她再給我威脅。我開始懷疑其中有詐,可是看到老三望著她的眼神,他眼裏的愛意,連我也可以看明白。
我答應了這個交易。老三自從愛上她以後,據我認為,他的神智便不太清醒。
他又扮演了一回情聖。這次是當著她的麵。我看到她把含情感激眼波投向老三,妒火如熾可還是隱忍。反正老三已經放棄。他要留給她一個最好的形象,而我,我卻可以擁有她此後的餘生。
競爭者的離開讓我心情愉快。雖然,她對我還是不理不睬。
我盡力包容她。甚至準備戒指向她求婚。這一生從來沒有做過這麼肉麻的事。
一度我曾認為我不必向任何人求婚。我要與之結婚的人,我隻須對她說一聲:“某日某日我娶你”她便會感激涕零。但現在,我居然向她求婚。
而她,卻退縮,不肯接受我的求婚戒指。
當她任性的任由戒指滑落在地我真想給她一巴掌。可是看著她瘦得隻有巴掌大的臉,還是打不下去。她已經瘦成了這個樣子,細瘦的手指甚至套不穩這個戒指。我為什麼不能適當的寵一寵自己心愛的女人?
我終於還是放緩了情緒,量了她手指的尺寸。我會重新替你訂一個戒指,我說,吻了吻她的前額。我發現我日複一日的對她遷就疼寵。還好,我這一生,隻動了這一次情。要是多來這麼幾次愛情,我不氣死也會累死。
什麼預兆也沒有,我甚至還在為她對我的敵意沒有前些日子那樣強而暗暗欣喜。可是第二天奉命看守她的手下驚慌的來報告:她逃走了,再一次自我生命中逃離。
我大發雷霆,不肯相信。病房門口、樓梯口、醫院大門側門,我通通安排了人手監視著。這樣她都能逃出去,簡直不可能。
我去看現場,心痛一波一波來襲。她一隻手還不能活動自如呢,撕開床單結成繩子,再順著繩子攀下去,這需要多大的毅力。她就這麼討厭我,付出這麼大代價也要逃離?
我把所有可以調集的人手都調到了當地。車站、機場,一個個可能的地點都挨著搜過去。
找不到她的人影。她消失了,如同空氣,一如之前的那幾次。
可是這一次的消失,與之前的幾次不一樣。從前,我沒有愛上這個狡滑如狐的女子。
原來刻骨銘心的愛情,的確不能沾惹。可是它既然來了,我總要為自己爭取。
我頒下命令,整個組織,都要替我好好留意她的去向。不管三年五載,一日沒有找到她,一日就要找下去。
無法放手。她現在活在我心裏,無時無刻,提醒著我,孤身一個是多麼的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