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序(1 / 2)

川流不息的河流,不斷衝刷著絕壁,流水不時拍打著岩石發出清脆悅耳的音符。它與風聲相呼應,合奏出一曲曲美麗的樂章。絕壁上的孤鬆猶如老僧入定一般俯視著腳下的山川河流與路上行人。

河岸的另一旁碧柳隨風擺動,訴說著它的歡愉之情。綠枝掩蓋下,一條羊腸小路不斷向前延伸,在河流平緩處一座石橋作為小路與對岸的紐帶靜靜的懸於河流之上。小路在橋的另一端繼續延伸,伴隨著綠柳至到一座寺廟。

寺廟那飽經滄桑的外牆上寫著—個大大的佛字,放眼看去此字蘊含著佛門至理,似乎能將各種煩惱消除與外,再細品之,此字又似乎包含了道家之學,陰陽五行乾坤八卦無不包含其中。世人不禁要問小小一個佛字,怎能有如此意境?這便是中國書法的精髓,以書寓形,以書寓事。

廟門上掛著一副對聯,上書:茫茫濁世間,哪有三分淨土能逃世,下對:滾滾紅塵裏,豈無一寸真心可遠塵。此聯意境深遠,字體瀟灑飄逸,仿佛要將人帶出濁世去尋找那三分淨土,又仿佛能夠讓人在滾滾紅塵裏保持自己的一顆本心,似乎在暗喻隻要心誌堅定,出世入世皆可修行。

隨著小路跨過廟門,一座大殿巍峨挺立正中,上書四字“大雄寶殿”,此四字蒼勁有力,磅礴大氣絕非凡夫俗子所能寫就。廟裏香客往來不斷,時不時還會看到小沙彌手執掃帚清掃落葉,再往裏延伸,更多的僧人卻在執筆靜寫佛經,他們的字蒼勁中不乏柔和,剛猛中不乏慈悲。

這座小小的寺廟為何每處都存在著或多或少的書法氣息?因為這便是永欣寺——書聖王羲之故居。

此時距書聖王羲之辭世已數百年。距其七世孫智永禪師居書閣臨書終創“永字八法”,也已過去二十餘年,往事如雲煙,回首已無蹤。留下的唯有佛經、書法的不斷與薪火相傳。

寺內一個青衣打扮的中年人肩背包袱在一僧人的指引下,沿著小路向方丈居所行去。高大威武的中年人與前方引路的僧人形成鮮明的對比。他昂首闊步而行頗有一番上位者的氣勢,而僧人則絲毫不被青衣人的氣勢所迫,從容地小步慢引,雖然沒有青衣人的架勢但每一步中似乎都蘊含著無盡的佛理像是在闡述佛法的真諦。此僧人便是現任永欣寺住持辯才的高徒覺啟禪師,而後麵緊隨的青衣人姓蕭名翼。

蕭翼以遊客身份來到永欣寺已經數月,每日與住持辯才大師論佛、作詩、習字,漸漸成為好友。一日其將珍藏的王右軍便貼送與辯才觀看,辯才點頭稱善卻不在過多言語,最終慢慢站起攀梯而上從房梁上拿下一個包裹。此包裹雖置於房梁卻一塵不染足見辯才對其愛護之深,辯才將其打開,取出一卷絲綢放於桌上。蕭翼不知何物,向辯才投去詢問目光,辯才視而不見繼續不語,將絲綢褪去,呈現眼前的是一方卷軸,辯才慢慢將其展開,隻見卷軸上赫然露出三字:蘭亭序。蕭翼一看此三字迫不及待躬身上前細細觀看,數盞茶功夫後,蕭翼一聲歎氣伴隨著滿臉失望的神色對辯才大師說:“此字雖有右軍先生之形,卻無先生之意,乍看為真,細看則有多處不似右軍先生的風格。”作為書法大家的辯才,怎能容忍其師父智永禪師所傳之寶被人汙蔑為贗品,遂與之爭吵。最後二人皆不能說服對方,蕭翼便說:“此便貼你我公認為真,暫且留於住持處供住持與您所藏對比,改日閑暇我在來與住持探討。”遂躬身行禮而退。辯才雖辯無可辯但卻未能還師父以清白甚是羞愧,於是整日觀摩二貼,時日久了以至於兩貼放於桌上竟然忘記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