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謔~謔~,聽著財大氣粗的。六百文一斤,一共一百八十兩銀子,你可拿的出來?”
大真朝開國以來,中土各地的鹽稅一個勁兒地猛漲,從前朝末年的一斤鹽收二十五文稅直漲到現在一斤鹽收二百文稅。何葉田的這個價實在是低了,市價每斤鹽六百五十文,低於市價整整五十文了。
燕紓承情,趕緊掏出換現留存的銀票二百兩,雙手奉上。心裏話,別一百八,就是一萬八,咱燕··九萬·紓也是拿得出來的。
“這是二十兩找零。”何葉田從身後的匣子裏也拈出一張銀票,遞給燕紓。“明算漳,算完了,你想到什麼辦法弄走吧。”
“何姨,您能讓送鹽的進到城裏去嗎?”
“這個不難。”
“那就好辦。我可以提前短租一個民宅院子,把地址和鑰匙都給您送過來,約個時間由送鹽的自己直接過去開門卸貨,鎖門完事。我還有備用鑰匙,等他們一走就去轉移走。兩邊不見麵,一點痕跡都不留,如何?”
幹這種事情,燕紓穿來後已經堪稱熟練工種了。唯一擔心的是讓何葉田對自己有不好的認識,壞了她所珍惜的這份感情。
誰知何葉田拍手一樂,笑逐顏開道,“這個辦法好。我看呐,你娘沒長的心眼子和你爹長多了沒用上的心眼子都長到你身上了。不錯不錯,以後不愁。”
到底是不愁什麼,何葉田沒。但燕紓舒了一口氣,至少何姨沒有嫌棄她有這麼多花花腸子。
唉,前世奉公守法誠實良善的好公民燕紓穿到這裏後,到底怎麼就成了一個花花腸子呢?
想不通。
從臨江閣出來,燕紓不住腳地往城裏返。她打的是時差戰,早一刻辦妥,多一分安全和保障。
少不得又要借助空間。她讓五萬在牙行一條街附近停駐等她,自己多走幾步找到背靜無饒巷角,在空間裏找出一個從來沒使用過的皮膜麵具,裝扮成文弱書生形象,扛著一卷單薄的行李。就是那種在府學裏常見到的,一抓一大把的普通學子。
然後隨便找一家莊宅牙行,報出求租意向,欲在南城找一處價格便夷獨門院短住幾日。
這樣的書生,牙行接待過不少,從外縣來到府學尋求高人指點的,以文會友的,或托人引薦入學的,住客棧又不方便,多半就打短租的主意。南城,多的是門戶庭院,最應合他們這類的要求。
而對租客而言,辦理起來甚至比客棧住店還簡單,不需要路引,隻需要簽訂租住契約畫押,把錢繳足。這一塊業務屬於灰色地帶,那麼多民宅民戶,不像固定的營業場所,隻要不出什麼事兒,官府也懶得查。
在牙子推薦的幾套房子裏,燕紓挑中的那套也很普通。唯一的特點就是院門的朝向,與鄰家門戶相隔甚遠,開在一個死胡同的偏北角上。
短租最少以五日起租,日單價可比客棧翻倍,一共花了燕紓一千文錢。
這個錢,就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浪費在裏頭,浪費太可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