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就有上百的官軍兄弟與紅巾軍勾肩搭背,表示願意入夥“幹革命”,當然他們大多是心無牽過的人;家中有牽掛的,天一亮就後悔了,然後無奈地又離開了。
天一亮,把官兵送走,好人做到底,還給他們做了一些幹糧帶著路上吃。
……
一天後,平郭縣城。
先鋒軍的官兵們陸續到達平郭,果如他們所料:“不能回家!”
他們的大營之中自會有一些預備用來更換的武器、裝備,於是他們又被武裝起來了。
王槽、馬汗又穿上了皮甲,扛上了長矛,他們又被派遣為先鋒,繼續進軍南下。王卓被革了職,一擼到底,貶為最低一級的伍長,算是戴罪立功。他恰好分在了王槽、馬汗他們這一什之中。
不過,這一次他們並不是單獨南下,太守大人下了狠心,決定傾巢出動,與紅巾軍進行決戰!而決戰的地點就是北豐。
……
陽終這麼快就決定傾兵南下決戰,這是玄曄始料不及的。
他得到消息後,毫不停留,迅速帶著北豐的百姓南撤。之所以要帶走百姓,其一,他不想百姓遭到池魚之殃;其二,他要給陽太守準備一些“點心”和驚喜。
百姓南撤之後,玄曄卻沒有急著撤走,而是帶著斥候和工兵,在北豐以北的官道上吭哧吭哧幹得不亦樂乎。幹完之後,又回到北豐城,繼續揮舞鐵鍬,使勁挖坑。一邊幹還一邊壞笑道:“坑不死你,也要惡心死你!”
……
入夜,遼東南征“先鋒部”再次抵達永寧,安營駐紮。而南征大軍本部才剛剛渡過浮渡河,在浮渡河南岸李官亭紮營。這裏距離先鋒部隊所在之永寧約四十裏,即一天的行軍路程。
永寧先鋒營駐地。王槽、馬汗方才睡下,突然天空中響起一連串尖銳的呼哨聲,這聲音有些耳熟,不正是那日在北豐聽到的響箭麼?
同帳的王卓最先驚醒,提刀飛速跑出帳外,正好有一支響箭向他射來,他雖然看不清,根據聲音走向迅捷伸手向前一抓,抓個正著。湊到火盆前一看,這箭並沒有箭頭,而且箭身上綁還著一小塊布帛。
王卓好奇,打開布帛對著火光一看,隻一行正楷小字:“明日路遇障礙,慎入,切記!紅巾軍。”
營地亂了一陣,很快平息下來。
先鋒軍新任主將自然也收到了這樣一份帛書,驚詫不已,連夜上報大軍本部。
這一夜,整個先鋒軍大營都在竊竊私語。
……
第二日一早,繼續開拔。
午後,剛過一個名叫顏亭的地方,道路中間果然出現一塊木牌,上書:“前方陷阱,請官軍兄弟注意避讓。”
隊伍頓時停了下來,趕緊向新任司馬請示,這位新司馬姓閆。
閆司馬見到木牌大怒:“‘官軍兄弟’,叫的真親切!豈有此理,那賊軍也太囂張了吧,把我閆某人當什麼?當我是小娃娃麼?還是以為我閆某人也像王卓那般廢物!”
閆司馬說著,便一腳把那木牌踢翻。他卻不知,自己正站在一個陷阱之上,那木牌就是觸發機關。木牌沒事,他也就沒事;木牌一倒,頓時天塌地陷,他隨之掉入一個深坑之中。
還好,這坑不甚大,坑中也沒有鐵釺木樁之類的尖銳之物,沒能要了他的性命,卻差點把他淹死!不,而是惡心死了!坑中原來是潭一人多深的糞汁,黃的、黑得、幹的、稀的,攪合在一起,濃鬱可口,味道純正。
閆司馬很幸運,他是第一個品嚐到的。
紅巾軍宿營,大小便是有嚴格管製的,茅坑是必須要挖的,上千人的力量,幾日下來便積累了好幾坑,這正是其中之一。虧得紅巾軍不辭辛苦,把這玩意運了十幾裏路。
閆司馬在眾目睽睽之下掉入糞坑,差點被糞淹死,這一條消息很快傳遍了整支隊伍,都爭相來一睹一軍主將吃屎的倒黴模樣。同時,心中感慨,“紅巾軍弟兄真夠意思,昨晚還專門派人來提醒咱們,是真兄弟,以後要碰到了,主動把槍頭抬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