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一邊滿口答應,一邊埋怨自己的父親為何沒有給自己起字,害得自己在以後與人交遊中低人一等。
劉備卻在沉思,如何才能讓自己也有一個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字,可惜其父屍骨早就寒了,母親一介女流,叔父也不在了,家中長輩盡皆無望,那就隻能指望老師賜字了。
可是他與老師素不相識,自己又非才學出眾,出身家世也不好,唯一可以拿得出手的就是那塊皇族的牌子,可大漢開國近四百年了,劉姓皇族子孫已多如牛毛,早就爛大街不值錢了;再者,中山靖王是前朝(西漢)的王,與今朝的“中山王”八竿子都打不著,與當今天子更是半毛錢關係沒有,實為路人甲路人乙,否則他家也不會寒酸到這個地步,哪能得老師青睞而親自賜字呢?
“求人不如求己,幹脆自己起!”劉備如是想道。
他們三人蹲在官道中間一邊討論地上的字,或各懷心思,完全沒有意識到北麵正疾速馳來兩匹快馬,眼看就要撞上了!
“唷!前麵有人,當心!”還好那騎者眼明手快,一邊拉扯馬頭,一邊提示自己身後的從騎,縱馬從他們右側擦身而過,他身後的從騎聞言早做了準備,從左側避開了他們。
突如其來的變故,把地上這三人嚇得不輕,尤其劉德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李立也被驚得臉色慘白,劉備隻用袖子捂著口鼻以擋住揚起的灰塵,頗有些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樣子。
塵埃落定,一人牽著馬向劉備行來,遠處望去,隻見那人年約弱冠,頭戴高冠,雙眉入鬢,麵白無須,腰帶長劍,衣飾華麗,身形高大而勻稱,端得儀表堂堂,威武不凡。馬頭的兩端懸有鸞鈴,隨著行進,鈴聲悅耳,來到他們近前,關切道:“你們沒事吧?”其聲音洪大而響亮。
“沒,沒事兒。”劉備回答道,麵對如此俊美的一個大帥哥,他不由得看得呆了,“這小哥哥太帥了,簡直帥呆了!”
那帥哥的隨從一邊走過來,一邊責怪道:“你們仨人怎麼回事兒,怎麼蹲在馬路中間,不要命了?要不是我家兄長反應快,你們這會兒已然成了蹄下野鬼,魂遊天地了。”
劉德然和李立終於魂魄回歸本體,起身慍怒道:“你這人怎麼說話,是我們差點命喪你們之手,怎麼反倒責備起我們來了?這官道是你家開的,我們愛待在哪兒就待在哪兒!”
那帥哥倒是麵帶笑意,如春風和煦,躬身稍一拱手,道:“在下賠禮了,諸位受了驚嚇,確是我之過也,好在諸位都沒事。我看諸位青春年少,背攜行囊,又都是燕地口音,莫不是南下遊學的士子?”
劉備躬身返禮,道:“我等皆涿縣人,南下洛陽緱氏山盧植盧大人館下拜師求學,在下姓劉名備,字玄德,乃漢景帝玄孫,中山靖王之後也,敢問兄台高姓大名?”
“原來是漢室苗裔,在下公孫瓚,字伯珪,這位是我從弟公孫越。”那帥哥驚喜道:“巧了,我們也是去緱氏山求學的,既是同學,何不一同前往?”
劉備正與公孫瓚攀談甚歡,劉德然與李立卻相顧啞然。
李立暗道:“你劉備什麼時候變成劉玄德了,還中山靖王之後?尼瑪,你這也太會扯了吧,你倒好意思說?再往上倒個兩千年,我也能自稱為軒轅黃帝之後!”
劉德然心中也犯惡心:“納尼?漢室苗裔,誰不是呀?中山靖王劉勝至今已三百多年了,劉勝有一百二十多個兒子,我們這一支的始祖,劉勝的兒子陸城亭侯劉貞也是個能勝兒子的主,況且他在漢武帝元狩年間,坐酎金失侯,淪為平頭百姓,至今也有三百年了,扯那些臭氧層幹嘛?你就是個織席賣草鞋的攤主,窮到學費都拿不出,要靠我家資助,倒會往臉上貼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