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就像那些不眠的晚上，夜裏嚐著雨聲的靜謐，對著遠方談著虛無縹緲的未來。陳晨與我說：“最好雨一直這樣下下去。”說這話的時候，她披散著頭發，講完，她用手捋捋額前垂下的發絲，歪過頭衝我笑。
曾經我也這麼想的，不久，就在四年以前。
今年的高考結束了，在感慨時間飛快之餘想起了自己的高三。那一年的自己悄悄地說，那時的時間過得一點也不快。的確，那些分分秒秒都是自己一點一點經曆過來的，不快，反而很慢，很滿的記憶。
有好多的夜晚沒有在熄燈之後開始寫未完的作業。心裏難過就和倪之一起倚在寢室的陽台上望著前邊的曠野。
“清歡，你怎麼看？”話題總是由倪之一句無首無尾的話挑起。
我接過話茬：“還是不行，似乎沒長進，理科提高不了。”
“想去哪？”倪之喜歡拉著我的手臂，她的一隻手蓋在我的一隻手上，她的聲音壓得很低。
“想去外省……”當時我真的這麼想過，不過連寧波都沒出去著實震驚我。留在了南方，繼續譜寫未完的時光。
隻記得有好多個晚上都下著雨，很小卻能聽得見雨落在草地上沙沙的聲音，伴著野地裏的蛙鳴。我望著天空，很深很深的藍色似乎總攪和著些那時的憂鬱寫的是對未卜前程的迷茫。我那時想，雨天為什麼就沒有星星了呢？如果有星星就會有亮光了。而當時的自己是渴望著亮光卻希望著雨一直這樣下下去的。
我們就這樣畢業了，在四年前的6月9日，高考那幾天沒有下過雨，天氣很好。校門前的那幾棵大樟樹在南方的豔陽裏綠得發黑，在枝椏間細細小小的新綠不斷地生長。
每個人都笑著走出考場的，也許經曆了很多之後，微笑代表的就不隻是微笑了。
兩日半一切結束，沒有傳說中的，教學樓底下都是扔下來的書的場景，也沒有一幢幢教學樓裏喊出“我們解放了”的壯觀場麵。後桌吳翟用奇特的調子唱著“童話裏都是騙人的。”聲音婉轉而悠揚。
離開學校的時候，在車的後視鏡裏看到了度過了三年的地方。灰瓦裏浸滿了我的年華，正值青春。我曾矯情地想，可能我的心裏會是在下雨的吧。
後來，倪之去了外省念大學，而我留在了這裏，南方以南的地方。有人說，南方以南是大海，而我就是呆在大海邊上慢慢地眺望著我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