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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的一雙冰眸順著後視鏡,看了一眼坐在後座的徐來,在短暫幾秒沉默之後,再度開口:
“這次的犯人與以往不同。”
或許是因為知道他身患絕症,還要繼續去工作的緣故,這個高冷的女人言語中流露了極其微少的一點同情。
若換做以前的徐來,自然能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並且備受感動。
可如今的徐來不同了。
他聽不出來顧青的意思是:你可以不用去上班。
“能有什麼不同?”
他問這話的意思則是:我想早點去見識一下。
“他他會降龍十八掌。”
這本該是一句聽起來很玩笑的話,但從顧青的嘴裏麵出來,仿佛這件事情是已經確定的真實存在的。
降龍十八掌嗎?
徐來望著車窗外即將被大雪覆蓋的城南市:“那就更得去瞧瞧了”
即使受到了大雪的影響。
很多道路因為積雪的緣故,難以行走。
但城南市南區江南街派出所還是來了不少人。
“來了這麼多人?連談判專家張婕都來了?”
“念佛的?”
“這個手裏麵還拿著一個墨鬥?木匠?”
“那老太婆包裏麵是啥?花花綠綠的?”
這次到底又是什麼奇怪的犯人?
為什麼審他的人也都是奇奇怪怪的呢。
審訊室裏傳來了一陣詭異的吼聲。
聲音是從門縫裏麵擠出來。
經過壓縮,變得格外的尖銳。
沒人敢再靠近那裏,因為太冷。
一股莫名的寒氣,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從審訊室蔓延出來。
直至蔓延到那手持掛佛珠的僧人腳下。
隻見那僧人足下一點,也僅僅隻是腳尖畫了一個圈,似乎就是那一個圈,將那寒氣給攔住了。
周衛國瞧見,心中喃喃:這位八成靠點譜。
然而,事實卻是
從和尚,到墨鬥木匠,最後到那位神婆,他們出來後,都是一臉無奈。
“不好意思,老太婆我盡力了。”
瞧著老太婆一臉憔悴不堪的樣子,眉頭一皺,也非是抱怨老太婆,而是為這難事有些犯愁。
“辛苦了。”
但還是尊敬的點了點頭。
顧青帶著徐來也終於在這個節骨眼上趕來。
在門口跺了跺腳,將鞋跟上沾著積雪清理了一下。
徐來方才走進來。
一眼便瞧見了這幾個審訊受挫的主兒。
“和尚,道士,外加一個神婆?那個會降龍十八掌的不會是洪七公吧!”
徐來對湊過來的劉洋道:“要是老七更好,我倆還挺熟呢!”
劉洋撓著頭,實在不明白這家夥得這些瘋瘋癲癲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唯一解釋——多半是病情又加重了。
還順帶著用打著手勢告訴眾人——這家夥腦子多半也快不行了!
周衛國見著徐來這樣不由得皺起眉頭。
又想到昨他電話裏麵話時的態度極其不端正不,還敢提前撂電話!
當著眾人的麵,也不管他絕症不絕症的。
“你怎麼才來?”
他擺出了一個領導該有的架勢。
可人家徐來壓根就把他當一回事:
“你的兩點,我還提前了一分鍾呢!”
周衛國再次吃癟。
“犯人情緒不穩定,我已經向上頭申請執行強製措施了”
“給回複了嗎?”
“走程序需要一點時間。”
“他們需要的不是時間而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