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封看著眼前的女人。
蘇暖說得沒錯,他是扮豬吃老虎,可不等於要當一輩子的豬。
周唯依拍拍他的肩膀:“你最缺的、有合適找皇上要的,是什麼?”
秦封想了片刻:“錢。”
周唯依目光狡黠:“那就想法子找他要錢,這事交給我。”
兩人正說著話,惠妃從廚房端東西過來,周唯依連忙去接:“娘娘,我來吧。”
惠妃東西被她接了,精神抖擻地坐在餐桌邊上:“不知道你愛吃什麼,拿手的都做了些。”
丫鬟一個接一個地往桌上端東西,周唯依看著這眼前精致的菜肴,很難想象這都是惠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出來的。
三個人坐在桌上有吃有聊,享受了一頓美美的家宴。等離開皇宮的時候,惠妃依依不舍,又拿出了許多東西讓他們帶上,盡管這都不是他們缺的。
雖然同在京城,可三皇子進宮一趟看望生母,竟然成為了一種奢侈,這大秦國的孝道之風,說出來真是一種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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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宮裏出來,秦封的麵色好看了許多,心情不錯很不錯的樣子,難得將馬車簾子掀起來往外看。
周唯依也好奇地打量著京城的街道,目光下意識地尋找著什麼。
秦封問她:“你在看什麼?”
周唯依答:“那個賣身葬父的小兄弟,不知道還在不在……”
秦封:“一個路人而已,就值得你這樣牽掛?”
“皇城腳下有人走投無路要賣身葬父,可見其他地方的百姓生活在何種水深火熱之中。”
秦封因為蘇暖的這句話忽然目光深沉,陷入憂思之中。
周唯依又說:“不過你說得對,我能救得了一個,救不了這天下。要想百姓安生,唯有國家強大,而國家要強,君主就要心係萬民。”她一邊說,一邊有意無意地瞥著秦封。
秦封問她:“你這憂國憂民的思想,也是源自你父親?”
“不全是。如今的世道,但凡讀過一點書的人都不會不心憂。”她又將話題轉回來,“那個賣身葬父的,在哪賣都行,但是在皇城根下的集市上來這一出,當官的麵子上怎麼過得去?肯定要被人給清理走,我實在是擔心……”
秦封看她反複念叨那個人,隻好說:“我讓飛乙把他接走了。”
“嗯?”周唯依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個表麵上對什麼都不在意的三皇子,其實心裏善良著呢。
她忽而笑了笑:“我沒選錯夫君。”
秦封心口一熱,把臉偏開。
周唯依拉了拉他的衣袖:“你把那人送到哪去了?是在三皇子府,還是在丞相府?”
秦封被這女人拉著衣袖,軟糯的嗓音一疊疊地落在心口上,頓時有些理解什麼叫“繞指柔”。他淺抿了一下嘴角,說:“應該是在皇子府。”
周唯依說:“改日帶來我見見,不知道那可憐人背後又有什麼不幸的故事。”
秦封挑眉:“你想找他就是為了聽故事?”
“幸福的人都是一樣的幸福,但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周唯依說,“故事裏反應的東西多著呢,你就不好奇,到底是誰逼著一個年紀輕輕的男子走投無路至此地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