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長樂沒有誇張,沈行夫妻兩個當真恨不得把她供起來。
馮軍醫說不行了的人,那基本就是不行了。
馮大夫在軍中是醫術最高的,在南方郡裏也是。
他說髒腑出血,沈行再請別的大夫,別的大夫就不肯來了。
髒腑破裂,出血,沒得治啊,必死之症。
眾人都搖頭惋惜,“那麼年輕漂亮的女孩子,還勇武,比她哥也不差了,還比她哥穩重。”
沈行很疼他這個寶貝女兒,可能在沈蛟的對比之下,沈月就越發像貼心的小棉襖。
沈行一夜都沒睡著,第二天一早,頭發沒梳,衣裳沒換,就往沈月的小院兒裏跑。
他抬眼看見丫鬟扶著沈月在廊下慢慢的踱步,他嚇得嗓子都破了音。
“幹什麼呢?梁郎君不是說,不能下床走動嗎?你怎麼下來了?命不要了?”
沈行的眼瞪大,裏麵全是紅血絲。
沈月咧嘴笑笑,“爹爹別擔心……”
丫鬟也趕緊說:“是梁郎君看了以後,說小姐恢複的不錯,可以下床走走的。”
一聽是梁大說的,沈行緩了口氣。
“他還說什麼了?脫離危險了嗎?不會出血了嗎?你哪裏疼?哪裏不舒服?”沈行盯著女兒。
沈月搖了搖頭,“木木的,到不覺得很疼。”
“你自幼堅強,比男孩子還不怕疼。”沈行又紅了眼眶。
沈月受不了爹爹這樣,她趕緊咧嘴嘿嘿笑,“沒事兒的爹,梁郎君說,等我通氣,就可以吃點糯爛的東西,可以喝點粥了,我好得可快了,您別擔心了。”
沈月好不容易安慰了她爹。
梁長樂去茶館裏,吃了早茶,喂飽了她的靈寵,回來的時候,沈行才從女兒的小院兒裏離開。
丫鬟激動地說:“梁郎君,我家小姐通氣了!她可以吃東西了嗎?”
沈月狠狠瞪了丫鬟一眼,嫌她說“通氣”說得太大聲。
“通氣”就是腸道正常蠕動,放屁的意思。
她在自己爹娘麵前不會不好意思,但在這個年輕俊朗的“小郎君”麵前,卻一下子紅了臉。
梁長樂到沒什麼反應,“那可以吃些糯爛的粥了,甜鹹皆可,但要清淡一點。”
沈月連連點頭,“多謝梁郎君。”
梁長樂抬眼瞧見她屋裏掛的有琴,不大的七弦琴。
她頓時心頭一熱,“何必舍近求遠呢?就在這有琴,可以聽琴的院子裏住著,還要跑到茶館裏去聽曲兒?”
沈月隨著她的視線看去,“梁郎君也會彈琴嗎?”
“會一點,彈得不好。”梁長樂臉不紅心不跳的說。
沈月咧嘴笑起來,“那也一定比我好,我是兒時心血來潮,學了幾天,但我沒有長性,覺得這個太難,我又靜不下心,難有造詣,就沒堅持下去。”
梁長樂道:“我看琴保養的不錯。”
沈月點點頭,叫丫鬟把琴取下來。
梁長樂接過,臉都熱了起來。
她輕撫著琴,仿佛在撫摸自己最真摯的戰友,最親密的夥伴。
沈月看著她,“可能音都不太準了,郎君若是不嫌棄?可否幫我試試音,調調琴?”
梁長樂眼底一亮。
她忽然就喜歡上沈月了,這女孩子太善解人意,還給人準備好台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