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歲憐被這一口咬清醒了。
她內心波濤洶湧，像是有萬馬奔騰而過。
反應過來後第一個念頭便是，她後悔勸秦辭書喝酒了。
第二個念頭便是，本該親自己未來道侶的上神親了她！
佟歲憐不敢去想恢複記憶後的上神會怎樣。
她捏碎袖子裏的留影石，雙手扶住秦辭書的肩膀用力一推。
毫無防備的少年被她推得一個趔趄，坐回了原位。
心髒一下又一下有力的跳動著，恍惚間讓佟歲憐有種快要因這過快的心跳而窒息的錯覺。
她靠在背後的石壁上，擦了擦自己的唇，然後輕輕給了自己一巴掌。
讓你犯渾，讓你使壞。
這下好了，也不知秦辭書醒來會不會記得醉酒後的事情。
如果還記得，佟歲憐都不知道明天該怎麼和他相處。
雙手捂臉，又搓了搓，佟歲憐的臉上一片滾燙。
正在這時，她聽見身旁的少年委屈的聲音。
“你…你弄疼我了。”
下意識抬眼一看，少年眼睛裏閃著晶瑩剔透的液體，如果佟歲憐沒有看錯。
不，她確定自己沒看錯，那是秦辭書在眼眶裏打轉的淚水。
唇角不住抽搐，佟歲憐無奈扶額。
不就是推了一把，自己可是連一絲靈力都沒動用，力氣也不大，秦辭書這副要哭出來的表情是鬧哪樣。
她露出一個虛偽的假笑，問道：“敢問師兄，我怎麼弄疼你了？”
秦辭書又笑了起來，亮如星辰的眸子裏淚水消失了個幹淨。
他拉下右肩的衣衫，露出小麥色皮膚上的一片紅痕。
佟歲憐看看那大片的紅痕，又看看自己的手，然後和秦辭書對視。
她沉重道：“師兄啊，我身嬌體弱，怎麼會有這麼大力氣打你？”
“更何況，咱們關係這麼好，你覺得我會舍得打你讓你受傷嗎？”
秦辭書的眼睛更亮了，佟歲憐也回以一個燦爛的笑。
“所以，這不是我推的，對不對？”
秦辭書點頭，道：“這是我在試煉裏受的一點傷。”
佟歲憐關心道：“怎麼受的傷？師兄可要注意安全。”
然後她順便幫秦辭書拉上了衣服。
指尖觸碰到少年光滑的皮膚時，秦辭書縮了一下。
原本已經提上去一些的衣裳又垮了下來，甚至露得更多。
如果有人在場的話，看見的情景大概就是佟歲憐跟個惡霸似的
把一個神色單純茫然的少年的衣服往下拽。
相當之不可描述。
事實上佟歲憐也有點發愣，尤其是秦辭書還往後麵縮了縮，臉上泛起可疑的紅暈。
她連忙鬆手道歉，輕咳兩聲，眼神亂飄。
由於兩人拉扯間衣衫往下滑，忽然間她瞧見少年右肩靠近鎖骨的地方有一個胎記。
那胎記巴掌大小，有個模糊的輪廓。
不知怎的，佟歲憐的視線就黏在了胎記上，她的頭突然疼了起來，腦子裏卻什麼畫麵也沒有。
忽如其來的劇痛讓佟歲憐抱住自己的腦袋，額頭冒出冷汗。
少年有些慌，整理好自己的衣裳靠了過來。
他扶住佟歲憐的肩膀，酒被嚇醒了一些，他緊張問：“你沒事吧？是頭疼嗎？我這裏有止痛的丹藥，你…”
佟歲憐拉住少年往懷裏摸索的手，臉色比方才好了許多。
“無礙，我現在已經不疼，讓師兄擔心了。”
秦辭書鬆了口氣，酒意上湧，腦子又暈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