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輕蔓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我當初在這裏看到的是鬼嗎？”
“……”
沐輕蔓難得大搖大擺的走進去，已然是黃昏四合，姑娘們開始迎客了。
香氣頓時充盈了整個屋子，沐輕蔓一連打了幾個哈欠，耳邊就聽著熟悉的聲音說道：“哎呦兩位小爺又來了，昨兒個舒服吧，今兒還讓鶯鶯伺候嗎？”
沐輕蔓抬起頭來，杜十娘的話語戛然而止，麵色變了幾變，像是吃了一坨麵粉似的，把自己的話咽了下去。
“十娘，好久不見？”沐輕蔓邪氣的笑了笑，小玉在一旁雙手環著看笑話。
杜十娘瞅了瞅四周沒有人，才一把把她揪過去，“你怎麼來了？”
“我就是來看看生意如何，順便也想跟你說些事情。”
杜十娘抿唇，對著後麵的姑娘招呼道：“來來來，你們接客啊，我把這位小爺送上樓去。”
小玉在後麵被攔住了，一臉驚恐的看著眼前的人，“沐……沐……”
沐輕蔓往後一看，笑了笑，拍了拍杜十娘的肩膀，“自己人。”
杜十娘揮手，姑娘們就四散開來。
小玉連忙跟上去，到了廂房，他也不跟進去，就在外麵站著，也不擺架子。
杜十娘路過他的時候嘖嘖了幾聲，“小哥的皮相挺好，給你當小廝可惜了，不如給我吧，我一定讓他紅透全京城。”
小玉的臉瞬間黑了，沐輕蔓連忙把她拉扯進去，關上門，“你知道他是誰嗎？”
“誰啊？”
“說你貴人多忘事都是抬舉你，上次跟國師一塊過來的，國師幹娘的親兒子，那是國師府裏的小主人。”
杜十娘驚訝的張大了嘴，滿臉的懊悔，“我這個腦子怎麼就給忘記了呢？那位小爺可不能得罪，我去跟他說說……”
剛要出去，沐輕蔓連忙給攔了下來，小玉可是個翻臉不認人的主兒，杜十娘要是說出什麼語破天驚的話，他該轉身走人告狀去了。
“算了算了，回頭我替你說說就是了，我說比你有用的多。”
杜十娘一拍腦袋，反應過來，笑眯眯的看著沐輕蔓，“可不是嗎？你說的最有用了……”
沐輕蔓：“……”
杜十娘樂顛顛的從裏屋拿出一個小酒壇，“這是我自己釀的果子酒，你今天難得悠閑過來，自然要讓你嚐嚐的。”
沐輕蔓心裏也有些期待，坐了下去，“悠閑雖悠閑，但是我還是有正事要問你的。”
杜十娘微微詫異，“難道國師沒告訴你嗎？”
沐輕蔓不解，公玉瑾歸什麼時候和杜十娘達成了共識？
杜十娘看著她的樣子是真不知道，便開口解釋，“殷家旁支的小公子從我這裏沾上麻煩之後，皇後娘娘便偷偷找人出麵，若不是國師出麵不給皇後娘娘麵子，現在事情還真不能跟我們計劃的那樣容易，國師一個朗月風清一樣的人，還能管這樣的閑事，可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
沐輕蔓略有震驚，眨了眨眼睛，“公玉瑾歸出麵的？”
杜十娘點頭，“這是自然，原本都要大事化小的把人放出來了，是國師出麵說了一句‘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便不留情麵的又給關了起來，皇後娘娘的臉都綠了。”
沐輕蔓心下微微沉澱，又滿心的感動，難怪在宮門口的時候，公玉瑾歸一眼就看出她擔心什麼。
杜十娘給她倒了一杯果酒，果子的醇香混著米酒的香氣，頓時四散開來，沐輕蔓驚訝的看著杜十娘，十娘神秘兮兮的笑了笑，“這可是我從十一娘那裏贏來的私藏，平時可舍不得拿出來。”
沐輕蔓輕輕抿了一小口，帶著一絲的辛辣浸入了喉嚨，餘留下的果香充盈著唇齒，像是在舌尖上跳躍一般，活潑明快。
杜十娘笑了笑，把酒放在一邊，“你現在也算是熬出頭了，沐王府沒人和你做對了吧，明月和婉月兩個人還好嗎？”
“她們挺好的，沐王爺可寵著了，你不用擔心。”
“還有一件事，殷氏以為她有幫手，難道我就沒有嗎？十娘若是有辦法聯係到我二哥，一定要請他設法聯絡我。”
十娘隨意的答應了一聲，沐輕蔓也不擔心她忘記。
杜十娘和沐輕蔓聊了最近一段時日的趣事，“聽說南邊發生了一件奇事兒，有人在棺材裏頭殺人，被殺的都是官宦家裏的人，你說奇不奇怪？”
沐輕蔓對這種事情一向不太懂，搖了搖頭，“棺材裏麵不是住著死人嗎？”
“那些棺材裏頭還沒住上人呢，莫名其妙的死掉了，案發之地隻剩下一個棺材。”
“官府沒查出來嗎？”
“當然沒查出來，派去查的人不少，可是沒人知道是為什麼，還以為神魔之類的，反正說不清楚，以訛傳訛到了這裏我也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