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口一個神經病,聽在別人耳朵裏格外不舒服。

楚君城早就眉頭深鎖。

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什麼樣,卻還要明知故犯。

真要跟她繼續這麼糾纏下去,不是精神病差不多也該瘋了。

然而這種怎麼聽怎麼覺得逆耳的話,楚博揚卻沒有任何要發怒的樣子。

雙手垂在身體兩側,微微垂著頭,一副頹然手足無措的樣子。

“我不會傷害你。”

姬鳳眠淺笑嫣嫣,“我不信你。”

簡簡單單四個字,楚博揚能聽得出來,她是在諷刺他。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她都不信他。

而他,說不出任何讓她信任她的理由。

“怎麼辦呢,你說你愛我,強行要我待在你的身邊,說要照顧我,補償我,結果你自己卻是這幅樣子,我還要時時刻刻考慮自己不受到你的傷害。楚博揚,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你所謂的愛,就是要一次又一次變著花樣折磨我嗎?是不是等我再從你這裏失去點什麼,你才能善罷甘休?”

楚博揚沉默,眸子裏,身上,都是滿溢而出的絕望。

“求你……再信我一次。”

他以前說的話她不信。

他現在有病了,她更不會信了。

他知道。

可是,他還能怎麼辦,他又不能放她走。

楚博揚如今這幅樣子,還有他那個“求”字,讓客廳裏的氣氛陷一陣沉悶的死寂中。

那一瞬間,姬鳳眠突然感覺這個屋子被瞬間抽走了所有的氧氣,整個人窒悶的喘不過氣。

眸子眨了眨,指尖顫了幾下,生生將身體裏抑製不住湧出來的酸澀又壓了下去。

這個男人是她熟悉的,卻又不是她熟悉的。

當年蕭疏軒舉,挺拔俊朗的男人,有著一身傲氣,言行舉止沉著自信,天之驕子無疑是。

而如今,他那一身傲氣和自信全然找不到了,有的隻有眼前這副皮囊,處處小心,處處卑微,卑微到了極點。

這幅樣子的楚博揚,也是楚君城都從未見過的。

男人太了解另一個男人的驕傲和尊嚴底線。

楚博揚如今這幅樣子,他沒有辦法不將其中一些過錯抵到姬鳳眠的身上。

最起碼,現在是她將父親的尊嚴和驕傲毀的七零八碎,甚至踩在了腳下。

楚博揚緊緊鎖著她的臉,期待又有些逃避的樣子讓他整個人陷入一種自我矛盾的怪圈裏。

姬鳳眠雙手緊緊握著身前的披肩,沉默良久,才緩緩看著楚博揚道:

“楚博揚,你還記得你在孤兒院最後送給我的那個生日禮物嗎?”

楚博揚頓了一下,眸子再次變得晦暗不明。

“記得。”

“我昨天發現那個空玻璃瓶在臥室的窗台上。”

“我本想……看看你都有許什麼願望,結果你似乎從來沒有用過它。”

姬鳳眠點點頭,“以前過的衣食無憂無欲無求,自然也用不到。不過我現在打算用它了。”

【還差一些,下章完結。看完大家先休息。】

【2020年4月4日,向抗擊****疫情犧牲烈士致敬為逝世同胞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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