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天,顏非哪兒也沒去,除了下令讓律師團全力保韓綾紗出來,就把自己悶在房間裏。所有人都在替他擔心,卻也不敢驚動他。
他們很同情門主的遭遇。
顏非把自己關在房間飽睡了一天,傍晚時才起來讓人準備吃的東西,他餓了。看到他說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知道餓就好,肯吃就好。女人沒了還有新的,身體垮了可就麻煩了。
傭人立刻先奉上一些糕點和紅茶,半個小時後,又送來牛排和紅酒。
顏非命人通知所有長老和門中大管事過來,然後他一邊優雅地用餐,一邊聽取大家對韓綾紗此事的意見。
他需要他們的一些意見來決定一些事情。他的親民態度立刻得到大家的好感。
畢竟在這種事情上,很明顯是他受了委屈,可他還是尊重大家的決定,這在一定意義上,也是在尊重前代門主——韓綾紗的父親韓烈。
白長老猶豫著說:“這種事情,實在不好說,解除婚約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是……”他擰著眉,看了正在切牛排的人一眼,說不下去了。
另一個長老看了白長老一眼,仗義地替他接口:“如果大小姐不肯解除婚約的話,恐怕這事還要從長計議,畢竟大小姐實際上並沒有結婚,沒有和別人在法律上形成婚姻關係。”
也就是說,人家沒有法定婚姻關係,隻是男女朋友之間的同居,這種情況在西方也是很正常的吧。比如說門主自己,不是就一直將靜帶在身邊嗎?
未婚夫可以找女人,難道未婚妻就不能找男人?
站在公平和自主的角度,這樣也說得過去。
兩個長老一開口,顏非就知道他們的用意是什麼。想要他為了門中和平的大局,犧牲自己的麵子,照例娶大小姐為妻。
他在心中冷笑,臉上卻一副憂傷的表情:“兩位長老考慮得是,綾紗現在回來,想必也是厭倦了外麵的生活,想有個安定的歸屬。”
其他人見他這麼說,連忙一起點頭。他們這樣顧慮,完全是放不下對前代門主的感情,畢竟大小姐是韓門主的唯一血脈。
現在韓門主已經去了,他們這幫曾追隨打天下的舊部,現在又選擇了顏非當門主,若在這件事情上再不能幫著大小姐說一下好話,怎麼也說不過去了。
顏非喝了一口紅酒,慢條斯理地說:“不過,我顏非也是有潔癖的,我可以給她安定的生活,卻無法給她更多。”
在外麵和別的男人生活了八年,回頭就想當上他的老婆,坐實門主夫人的位置,當他是豬嗎?這幫老東西也別太小看他了。
所有人都沉默起來。門主的意思他們都明白,換了他們誰,都隻能給到這個地步,何況還是高高在上的門主?
他沒借此事大做文章驅逐大小姐,趁機鏟除老門主派係的勢力,已經很有道義了。
見大家都閉了嘴,顏非側頭看了他們一眼,冷淡地問:“我叫你們來,是想聽聽你們對此事的意見,要如何處理,可不是讓你們來看我吃飯的。”
大家聽了他的話都微怔了一下,這才明白門主的真正用意,不是讓他們維護大小姐利益,而是要通過他們的口,來達到處理大小姐的目的。
借刀殺人。
幾個人頓時有些受驚,臉色也不太好看起來。他們麵麵相覷,都想將發言權遞到對方手中。顏非瞥了他們一眼,也不著急,繼續優雅地吃著牛排。
睡了這一天,他確實是餓了。這段時間以來,因為要和韓綾紗周旋,他其實也蠻累的,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可以不聞不問地飽睡一覺,這種感覺也不錯。
當他就快切完盤中的牛排時,一個在高層中地位最低的小管事被推了出來,被迫充當大家的發言人。也就是替死鬼。
他有些憤慨地看了大家一眼,然後認命地看回門主,清了清嗓子,說道:“門主,剛才我們幾個商議了一下,既要照顧好大小姐的名譽、心情和安全,畢竟她是前代門主的唯一血脈。”
先將前代門主搬出來,有什麼不是之處,也是他們對前代的忠誠,對門中的忠誠,不能怪他們,他們絕對沒有異心。
顏非看向他,沒有說話。
他壯著膽子繼續說:“但是我們也不能因此傷害到門主的尊嚴,這不僅是烈旗門的尊嚴,也是我們身為男人的尊嚴。”
他也是男人,一個忠誠於烈旗門的男人,所以他有發言權,即使話說錯了,他的人也不會有錯。門主一定不能懲罰他。
顏非挑眉,還是沒有說話。其他人卻有些心驚地瞪他,眼神裏飽含著鬱悶:作死了,有你這麼羅嗦的嗎,還不快進入正題?
那人頂不住各方壓力,放棄了繼續為自己撇清責任的意圖,直接進入正題:“我們想建議門主,在保障大小姐未來生活的前提下,和平解除婚約,以後各自婚嫁,兩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