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見床,倒了便呼呼大睡。此事被黃牛拿來玩笑,桑紀瑤多喝幾盅,也回去了。關鍵是心裏也不見得太清明,倒上了床,便蒙了被子。
所以宋淵回來的時候,孤孤單單的。黃牛還在興致勃勃的看著黑美人跳舞,宋淵一過來趕緊讓座:“大人,方才外麵那位牛一般壯實的人是誰啊?”
宋淵覺得說了也沒關係,便道是下屬。
黃牛頓了頓,覺得聽了也沒多大作用。
“如此盛大的酒宴?怎麼不見你的那位仙人?”
黃牛抬起頭。
“就是給你母親做法的那位,我看他應當被奉為上賓。這兒不拘小節,但是做人還是要做好。”
黃牛擺擺手:“你們漢人就喜歡整這些!不過這哪是我不想請?人家仙人,是讓他來他就會來的嗎?江大仙人每日晚上都要閉關,年年如此,日日如此,我拿百兩銀子,八抬大轎,請他他都不來,唉!就是架子!”
但是他還是對他敬愛有加。
不貪銀財,不要排場,這樣的神棍,有趣。宋淵看向黃牛,意味深長的神態把黃牛看的一愣一愣的:“守監,俸祿很高嗎?”
所以百兩銀子隨手一出,眼睛都不夏一下。
二滴冷汗順著黃牛額頭留下來,宋淵不懂聲色端起一杯酒,慢條斯理的喝了下去。
黃牛堆一臉笑,“對,喝酒喝酒!”不會說話,過不了場子就把話題往酒上帶。就這樣的腦子,還真是讓人發笑。
夜深了,萬籟俱寂。宋淵在黃牛陪同下進了房間,困意漸漸上來。但是猶豫一番,還是穿上了做賊的一身黑,偷偷摸摸出了門。
北疆的雨都不是很大,卻一日幾趟,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來時的那條路依舊不好走,稀泥夾雜著腐臭,直叫人倒胃口。
這兒有個多年的規定,晚上不采礦。怕塌方傷了人命,而且夜裏也不好救援。下雨也不好,就黃牛所說礦工已經停了好幾日,因為就算挖出土找到礦石,下了幾天的雨,又會全部被埋住。被挖過的地方更甚,硬得如石頭一般,這樣再想開采就難了。
黃牛大吐口水,這些礦工再吃白飯,衙門就要喝西北風了。
雨大,停工,守著這裏的也不是什麼重兵,偷銀賊自然會覺得天時地利人和。
宋淵爬上礦山,躲開睡眼朦朧的守衛的視線。夜很深了,遠處天空是淡墨色,礦山是一座小小的深墨色土丘,看起來平凡無比卻能夠掀起大風大浪。
有那麼一瞬間,宋淵都為那些銀子動心了。
突然聽得悉悉索索的聲音,在這樣寂靜的夜裏,尤其明顯,叫人無法忽視。之後,他就看見了自己一生都無法忘記的詭異畫麵。
一個個人從礦山頂上爬出來!
他躲在快大石頭後麵,周圍都是荒山,沒有什麼能擋住視線。他看見一群人,準確的說是一群,有條不紊的爬出來,好似從土裏生長出來一般。詭異之處在於,這些人或許位置不同,但是動作居然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