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臨寺手忙腳亂,本該黔驢技窮,誰想得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獨自一個人站在屋子中央,知道這裏的人都想要他死。然後唱獨角戲一般荒唐的自救,“你不能殺我,至少是為了你懷裏的人,你不能殺我。”
突然有了把握似得,他得逞的笑了。
王皚雪白的刀片已經露了出來,“小人猖狂!她變成這樣多虧你的功勞,你還想在她身上掰回你這條賤命!”
宋淵玉如意抵住王皚的手,王皚一怔,沒能把刀的剩下.部分抽出來,卻是不明所以。
“我知道你什麼意思,所以你想要什麼?”
他說的應該是知道桑紀瑤為女子的事。
付臨寺一見得逞,慌亂焦慮一掃而光,又恢複成了平時令人討厭的傲慢神色,“我要你裝作無事發生,回你的京都。我也裝作無事發生,大家相安無事,否則——”
“你已經告訴了別人?”
“嗬嗬,大人放心,對於對我有利的事,我一向守口如瓶,不然,”他無畏的對宋淵笑了笑,“秘密就於我無用了。”
“好,”宋淵會心一笑,手裏的玉如意飛了出去,直直紮在付臨寺心口。
付臨寺的身體長了一個泉眼,涓涓細流無聲無息的流出。
“大人——”祝成瑾退後兩步,撞上了桌子,大口大口的喘氣,沒有膽子再說一句話。
宋淵把桑紀瑤遞給了王皚,王皚慎重的接住宋淵的珍寶——他一直放在手心裏嗬護不願意讓別人染指的人,自己也像有了使命感一般,穩穩的抱著。
付臨寺倒下,麵目猙獰,青筋暴起。想來是意識已經失去了,在地上痛苦的抽搐,氣息越來越薄弱。
宋淵俯下身子,伸手去拔付臨寺心口的玉如意,喃喃道:“本來這個東西不至於讓你死,是你自己削了一刀,怪不得我。”
本來他知道桑紀瑤為女這件事,宋淵想不起來,但是他偏偏要提,所以往後,這張嘴便沒有再打開的必要了。
宋淵轉身,手裏拎著血淋淋的玉如意,品質上佳的羊脂玉,配上妖冶的紅色,比單一白色更搶眼,更好看。
“是塊好東西,缺了一塊可惜了。不如我給你一塊銀子你拿去補補,被用金,用金就俗了。”
祝成瑾擦了擦額頭的汗,毫不避諱的接住玉如意,看著自己五指沾滿溫熱的血:“大……大人,這還是不必,銀子……銀子下官自己來就可以了。”
宋淵眯了眯眼,“本官說了會給就會給,”他淺淺一笑,“我有銀子,很多很多的銀子。”
聽到這句,祝成瑾的臉色由青變黑,徹底招架不住了。
宋淵抱回剛才的桑紀瑤,盡管臉色平靜,但是還是掩飾不了眼睛裏的厭惡。身體的,本能的,對血的厭惡。
“轉運使付臨寺,與術士江仙人勾結,狼狽為奸偷銀多年。幸好微臣在北疆明察暗訪多處,終使得二人陰謀敗露。現已將付臨寺就地正法,銀兩,尚不知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