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緩緩說完,已是淚水滿麵,劉奶奶也是不停地抹著眼淚。“天殺的小日本鬼子。”爺爺一拳,重重地砸在桌上。旁邊劉青卻早捋起胳膊,“虎子哥,我幫你報仇。”“是的,孩子,等你養好傷後,再慢慢想辦法吧!”
黃昏時分,劉青爹回來了,看到虎子醒了,也是十分高興,但聽過虎子遭遇,也是憤怒不已。他拿出一些治傷藥和補品,揀了一些叫虎子吃了,說起了在城裏的見聞經過,原來那沂水縣城,也已被日本人占了,聽說整個山東,都已經淪陷在日寇的鐵蹄之下,外麵到處是些潰兵,小日本兵力不足,隻占得了縣城,但時不時的也到城外的鄉村搶掠一番。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弄得雞飛狗跳,村村掛孝,處處挽歌。隻是他們所住之地乃是深山,一時半會還不會有事,但前幾天一小隊日軍平白失蹤,叫城裏的鬼子異常震怒,到處搜索無果,隻好把一腔怒氣發在各處土匪綠林身上,弄得各家山賽也傷的傷,死的死,毀的毀,逃的逃,惶惶不可終日。
約摸過了半月,虎子的傷已是痊愈了。劉青帶虎子去拜了母親的墳墓後,虎子便要外出尋敵報仇,被劉大爺一家苦苦留住,劉青也死死纏著要虎子教他功夫。虎子想自己也無去處,於是留了下來。一日練功之後,劉青帶著虎子來到一個隱密的山洞裏,刨開一堆枯草和下麵鬆鬆的泥土,卻見裏麵是用日本鬼子軍服包裹著的十幾步槍,以及不少的彈匣,手雷和一把手槍一把軍曹用的戰刀。原來這是當日虎子大戰五裏坡殺死的十幾個鬼子的武器,被劉青爺倆悉數收藏在此處,連被虎子亂刀砍壞了的也在這裏。而那十幾條日本鬼子的屍體,也被爺倆深深地拋到無底老洞之中,難怪鬼子搜索不到。
虎子大喜,當下對武器作了一番清查,將完全損壞不能再用的拆散了埋在一邊,結果剩下十四條步槍,一把手槍,一把戰刀,九十多顆手雷,十九個彈匣,子彈近千發。以及日軍隨身攜帶的軍用水壺,戰時醫藥用品等。
憑著虎子自小對用槍的天分,沒用兩天,便對三八步槍非常熟悉了。一天清晨,虎子向爺爺提起,要出山去,爺爺知道虎子血海深仇,也不多勸,但囑咐他多加小心,便叫老伴多準備了幹糧肉脯,送他出門,“孩子,如果不順利的話,就回來,以來再找機會,啊。”
虎子望著二位慈祥的老人,一股暖流湧上心頭,他雙膝跪地,對二老哽咽說道:“爺爺,奶奶,虎子多日來承蒙照顧,您們對我是恩如山,虎子不死,他日一定回來侍奉二位老人家。”說完重重磕了三個響頭,站起身大踏步走了。走時突然想起,大河叔出山賣貨去了,可劉青這小子呢?大哥走了都不來送送,真不是兄弟。
虎子來到山洞,選了一把步槍,拿了五個手雷和幾把子彈,將坑掩好,向洞外走去,剛到洞口,但聽見旁邊的藤蔓裏一聲大喝,“站住,不準動。”
虎子一聽,不禁菀爾:“好小子,你在這兒幹什麼?”那人當然是劉青,劉青轉到前麵,抓住虎子的衣襟,“虎子哥,要走,也不叫兄弟一聲,這怎麼說?”
“我知道你小子跑到哪去了?好,現要我就跟你說吧,兄弟,我要走了。”
“要走,可以,不過。”劉青狡黠地說道。
“不過什麼?”。“不過,要帶兄弟一起去。”
“什麼?跟我一起去?你知道我是去幹什麼?你多大了,你才十五歲呀。”虎子說道,“少在這裏摻合,立馬自個兒回家去。爺爺奶奶怕是找你找得急了。”
“十五歲咋啦,你也不過才十七歲嘛,就充大人了。”劉青不依不饒。
“兄弟,哥哥這是有仇哇,你有什麼?你有爺爺奶奶,還有爹。你跟我不一樣呀。回去吧!”徐虎勸道。
“不,就不,哥哥的仇,還不就是俺的仇,俺就要跟你去。”這小子還真鉚上了。
虎子見說他不過,隻好說道,“好吧,那你也進去選一把槍來。”劉青飛快的進去取了一把槍出來,虎子想,這小子動作倒快。“過來,讓我看看你的槍怎麼樣?”
劉青走近身來,將槍遞給虎子,不提防虎子輕輕一掌,拍在劉青黑甜穴上,頓時倒在虎子懷裏,虎子輕輕將劉青扶到洞裏草上放好,拍了拍他身上的泥土,說道:“兄弟,不是哥哥不帶你走,隻是因為你太小,你還有一個家呀。”想到家,腦海裏浮現出被屠滅了的自家的村子,那平壩上橫七豎八倒斃的鄉親,虎子不禁潸然,日本鬼子強占了我們的家園,有多少像我這樣的人沒有了家呀。兄弟,你是幸福的,就讓我們來保護你們的幸福吧!虎子抹了抹眼睛,他沒有哭,他此時的心中,隻有堅強的信念,“日本鬼子,我一定不能讓你們再殘殺我的兄弟。我一定要殺光你們,趕出我們的家園。我一定要讓你們付出百倍的代價。”整了整背上的大刀和肩上的弩箭,提起步槍,虎子毅然的走出洞口,向一條未知的大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