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7 金蘭(2 / 2)

再往裏時,卻聽轟轟有流水聲,徐虎執火循聲查看,十丈後,見洞頂一暗河奔流而下,不知多少年的衝刷,已於地上衝開一條溝渠,盤旋曲折,百多米後流入一個岔洞之中,消失不見。

徐虎順一洞行去,不知何時,已見微有亮光,詳察之,乃是又一洞口,仍在峭壁之上,其下並不路徑,連島道也沒有,時已日暮,見其下雲氣氤氳,翻卷升騰,竟不究有多深,他信手拾一石子拋下,良久方才隱隱傳來回聲。虎子原在山中廟裏,倒也讀過西遊之類,隻覺得這洞生得甚是古怪,倒有幾分山精鬼怪的模樣。

“好所在!”虎子大讚,“且尋一幹燥之處,權作歇息,吃些東西,咱們好好計議計議。”

張文接道:“虎哥,那邊有一個石台,很是寬廣平坦,睡覺再好不過。”徐虎過去一看,離地三尺,平坦如床,不由暗歎自然之造化。

外麵雖近十月,冷風颼颼,這洞裏卻非常暖和,徐虎身上,還有肉脯烙餅,將來在石床上鋪開,張武打來山泉,於石床下燃了一堆柴火,三人在床上吃得異常愜意。

正吃著閑談,徐虎突然頓住,文武兄弟一口食在口中,也立馬不動,卻聽那後麵洞中,傳來窸窸挲挲的聲音,三人自小長在山東,與各種毒蟲猛獸打了不少交道,聞聲便知究竟——蛇。

幾人對視一眼,騰地躍起,徐虎與張文各提單刀,緊依石壁貼住,張武則跳到火堆旁邊,揀出一根樹枝,剛欲爬上石床,就聞徐虎叫道:“小心!”張武急將身貼石床邊沿蹲下,餘光看到一條黑影已自洞裏射出,情急下舉棍上撩,而壁間徐虎與張文大喝一聲,齊齊躍起,手中單刀猛然劈下。

那蛇被張武棍子阻了一阻,身形稍滯,突感覺危險及身,頭尾猛然反卷,欲以其慣常之伎來纏裹獵物,哪知二人手中持了異刃,那徐虎的刀,寒光閃閃,分明不是凡品,張文為救乃弟,使出的也是平身力氣。隻聽得砉啦一聲,那蛇已被兩柄刀斬為三截,那頭跌落地上,還待蛇信突突,張武奮力一棍砸下,恰在七寸之上,那蛇嘶嘶有聲,卻已頹然無力,慢慢死去。

火光熊熊,三人方才細看這條長蟲,其頭大如巴鬥,雙晴突出宛若銅鈴,頭上隱約竟有兩分高的肉冠,其身粗如水桶,怕不能吞下一條水牛。正是山中千年無敵蟒,卻於今朝遇殺神。

三人在山東,蛇蟲倒是見過不少,卻未曾見過這等大蛇,不免心中暗暗後怕。張武道:“兩位哥哥,這裏住不得了,我看還是另打地方吧!”

徐虎道:“不必,這等大蟲,自是山中一霸,其所盤踞之地,是不會有其他大蛇存在的,且我等入這洞中,並未嗅到有腥臊之氣味,想來這洞本也不是它的住所,定是從崖底聞得肉香,於岩隙間攀援上來的。我聽師父說過,這等大蛇,其血與肉皆是上品,強骨胳筋,我看是老天知我等要殺鬼子,故送它來與我等受用,咱們將其肉烤來吃了,倒可養養力氣。”

文武聽了大喜,兄弟三人一齊動手,剝皮抽筋,於洞中暗河邊將蛇肉洗了,叉在樹枝上烘烤,不多時香氣四溢,三人吃得甚是暢快。

飽餐之後,各自靠在壁上閑話,張文道:“哥哥真是好運氣,竟有師父教你學識武功,發似我兄弟二人,自小家貧,隻好於山中與禽獸為戲,大字識不得一個,更莫說拳腳功夫,不知哥哥肯教俺兄弟不?”

徐虎見文武兄弟身手倒是矯健,跑跳攀爬皆堪一流,隻是那是長年生活打磨出來的本能,全是些野路子,若真要與人放對,卻是不濟,今後要與鬼子拚命,若不會點本領,隻有白白送命。不由點頭道:“兄弟說得不錯,我看你們與黃鼠狼等幾個狗腿子打鬥,全然占不了上風,是得有些套路才行。也罷師父教了我一些拳腳刀法,我也不甚精熟,不如就在這山中練他幾日,順便識些文字,或許將來有用,也未或知。”

文武兄弟大喜,翻身抱拳:“多謝虎哥!”是夜談論了些文字武功,慢慢於倦中睡去。自第二天起,徐虎就與文武兄弟一起,把老和尚所教的東西,一一操演出來,讓二張依序習練。同時徐虎對漢陽造匣子槍,也不陌生,三人拆解組合,讓文武兄弟也能如臂使指。

文武乃青春少年,頭腦活絡,加之立誌勤學,本身根基也不錯,竟然能舉一反三,進步很是神速。而虎子本身,教學相長,亦且有了陪練,自身技藝也日臻上乘,隻自己並不所知。這山中三條大蟲,勤練武藝槍法,鬼子漢奸,可就要遭殃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