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野在中軍,見狀大驚複大怒,立令鬼子反擊。不過那山道並不很寬,歐雄固然因馬快刹不住腳,隻得硬著頭皮往前衝,那天野中隊也無法全部展開,隻有靠前的一些鬼子能有效的射擊。
鬼子被馬踏槍打,混亂不堪,不過歐雄等人也好不到哪裏去,鬼子人多勢眾,雖是慌亂中出槍,亂槍也會打死人的,但見那浮來山好漢不斷有人摔下馬來,同樣也有連人帶馬跌下山溪裏去。
歐雄是低姿伏在馬背上的,中彈麵小,不過他那揮擺在左右打槍的手臂卻挨了幾槍,子彈雖洞穿而過,不過流血和疼痛卻是難忍,還好他是長期練武之人,身體抗痛能力異於常人,見此時已是騎虎難下,無路可走,隻得咬牙忍著,大呼道:“兄弟們,沒退路了,衝過去!”甩手將已打光了子彈的短槍朝鬼子擲去,反手抽出鞍旁的大刀,刀光似雪,潑風般向鬼子頭上砍去。
那浮來山剩下的好漢顧不得去管那些落馬的弟兄了,紛紛扯出大刀,跟著歐雄後麵衝鋒。馬快刀狠,到給他們一股氣狠命的衝了個對穿,處在後邊的吳四海偽軍隊伍早被那氣勢嚇軟了,不敢開槍來攔,早扔了東西往路邊山坡上躲。那兩個被打成豬頭的小鬼子可能被揍得有點發傻,見歐雄衝來竟傻愣愣的站在路中央不曉得避讓,被摩雲手擺刀劃過,腦袋骨碌碌地滾下地來,那無頭屍體居然僵立了十來秒鍾才撲通倒下。
“八嘎!這就是襲擊分子,給我追上去,殺咯咯!”天野種壽被馬隊衝亂的隊伍碰倒在地上,跌了個鼻青臉腫,氣得丫的一腳把壓在他身上的一個鬼子踹下山澗裏去,拔出軍刀,惡狠狠地指著歐雄逃走的方向叫喊。
有鬼子急忙抓住馬匹翻身騎上,喝令路上亂作一團的鬼子偽軍讓開,後隊變前隊,大呼小叫的綴著歐雄等追了上來。
歐雄沒想到遇上這麼多鬼子,回頭看時自家兄弟已折了大半,隻不十來騎跟在他後麵了。不過此時也沒時間去後悔或哀痛什麼的,隻得打馬加鞭的跑路。
他們出門辦事,帶的都是短槍,此時皆因子彈打完扔掉了,各剩了一把大刀在手中,自然不敢回頭來跟鬼子放對。追擊的鬼子子彈如飛蝗般打來,不斷有騎士中槍摔下馬去,很快就隻剩了六七人。
不過鬼子在追擊中子彈打完後也來不及停下來換彈板,後麵兩條腿跑路的鬼子又跟不上四條腿追逃的馬匹,沒多久變成了十幾匹馬狂追五六匹馬的模式。
天野種壽一麵令鬼子狂追不舍,因為這可惡的支那人突然這麼一搞,讓他損失了近一半的人馬,他認定這就是他們出來要找的該死的襲擊者,哪裏還肯放過。一麵令後頭用兩條腿跑路的鬼子和吳四海跑步跟進,又令電台向吉田報告,希望吉田聯絡其他據點的鬼子偽軍協助攔截。
歐雄等人亡命逃奔,可鬼子似乎也是王八吃秤錘——鐵了心要跟他耗下去,不管他們穿山過澗,入林繞彎,始終一路銜尾追趕,那才是不死不休。
整整追到了天黑,雙方的馬都早已跑脫了力,於是乎又成了棄馬比腿功了。小鬼子腿短,可他娘的山中奔跑卻是不慢,歐雄等人身上有傷,也不知到底跑了多遠,跑到哪個方向去了,反正他們之間的超長馬拉鬆竟然慢慢拉近了差距,好在天黑影響了視線,歐雄等經過一個小山村,一名兄弟上氣不接下氣的叫道:“大,大哥。咱,不,不跑啦,到村子,裏,歇,個腳,喝口水再跑吧!”
歐雄臂血流過多,也幾近全身虛脫,可他靈台中卻存一絲清明:“兄弟,我,也想,進去歇,歇一陣子。可,可是,小鬼子,追,追過來,不但,我們跑不掉,老鄉們也會沒活路的,咱,可不能,不能連累,老,老鄉!”
他停步歇了幾口氣,咬牙道:“來,咱繞過去,到前麵,那,那個山溝,無人的地方,咱跟小鼻子拚命!提口氣,把鬼子引過來。”
此時他們就隻剩下五個人,略歇了一歇,齊聲向後喊道:“小鬼子,來追老子啊,把老子的鳥咬掉啊!”聲音在山穀中回蕩,後邊的天野種壽聽了,不免信心大增,他娘的也累得要死要活的,不過仗得自己人多,青峰山礦區的大洋崗治也帶隊圍過來了,此番一定能將這些可惡的支那人抓住,我一定要把他們一片片的剮掉,竟然讓大日本帝國的勇士跑成這般模樣,八嘎牙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