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6 慘案(1 / 2)

眼見得前麵出現一小山村,天野種壽喜道:“支那人一定會到村子裏去躲藏,把他們圍起來,死啦死啦的有,村裏的花姑娘,慰勞慰勞的有!”

身邊的鬼子突然覺得有如神助,力氣自腳底湧起,竟甩開兩腿大步追去。

可幾百米外的支那人卻並不進村,反到是一齊高聲叫罵著繼續往前跑。夜風飄來怪腔怪調的歌聲:“小鬼子你那個三寸釘,家裏的婆娘是賤人!肥胖胖的屁股白花花的奶,渡邊井上擺著賣。生個雜種矮又銼,羅圈兒腿來大腦袋。哈哈,羅圈兒腿來大腦袋,日喲……”

“八嘎!繼續追!”都這般田地了,還敢辱罵皇軍,天野種壽也豁出去了,領著眾鬼子一起追進了山穀。

天雖黑了,但雪光映著天上的月光,曠野裏到還能看得見幾分。鬼子知道這幾個人已是有槍無彈,這片區域又是他們的治安區,而這山中隻有一條路,另一頭的出口恰恰是青峰山,故而有恃無恐,折了枯枝,點起火把,衝進山中。

歐雄等五人見把鬼子引得入山深了,遂不再吼叫,自尋路徑而走。

天野種壽追了一程,失了蹤跡,也無響動,大山夜茫茫,何所覓蹤影,隻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天野欲繼續搜進,卻擔心被對方藏匿錯過,欲要回轉,到手的鴨子讓其飛掉,內心卻又不甘。商議之後,眾鬼子就紮在路口,燃起火堆,派好明暗崗哨,烤熱飯團吃了歇息,其他隻俟天明再說。

歐雄等卻不敢停,然山路回旋,眾人不識路徑,繞到天明,依然還在山裏。歐雄仰首向天,辨了方向,卻也不敢倒著往來路走,他知道鬼子偽軍的後隊正在追來,這要走回頭路無異於自投羅網。於是帶著四個弟兄,往另一端跑去。

剛過一個山灣,一眼尖的弟兄驚喜叫道:“大哥,你看,那山坡上有人家!”

眾人順他手指方向望去,果見那山坡之上,正飄著嫋嫋炊煙,五個又餓又乏,此時不免腳下生風,攀藤越徑,直望這戶人家奔來。

踅到坡前,卻見一半大小子正在練武,一把大刀舞得虎虎生風,門外碾子和門檻上各坐了一個男子,一個年近花甲,一個才屆不惑,各銜著一個煙袋鍋子,吧嗒吧嗒抽著,非常愜意地盯著練武的熊孩子。

歐雄見了,知是山民,正待出聲,叵知“汪”的一聲,一條花斑狗忽地竄出,把五從嚇了一大跳,歐雄等還以為是一隻豹子,慌忙圍成一團。

“豹子,回來!”一聲輕叱,那個老人帶著一大一小已循聲過來:“你們是?”老人眼中,滿是警惕,那小子緊握單刀,一副隨時出擊的模樣。

歐雄急忙抱拳:“老人家請了!兄弟歐雄,因與鬼子遭遇作戰,無奈寡不敵眾,被鬼子追到此山,不識路徑,誤闖寶莊,還請老人家多多包涵!”

那老人二目微眯,精光爍爍,上下打量五個,見其衣衫破敗,各處皆有傷痕,不由微微點頭:“既是打鬼子的好漢,我老漢卻是十分佩服,快請快請,到寒舍坐坐,青兒,還不快去拿幾條板凳出來?大河,茶水。”

一小一大應聲而去,那條叫豹子的狗雖不再叫喚,卻緊緊地盯著歐雄,倒叫幾個不由得寒毛倒豎。

賓主坐定,老人自我介紹道:“老漢劉繼祿,這是犬子劉大河,孫子劉青,不知幾位如何稱呼?”

歐雄將自己幾人名號報了,卻不敢稱是浮來山的綠林,隻說是失散國軍,聚在一起打鬼子的。“說來慚愧,因情況不準,遇到了大隊鬼子,反折了不少兄弟!”說到此處,想到那些朝夕相處的弟兄,五人不覺掉下淚來。

劉老漢見了,知其不虛,不由歎了一聲:“都是英雄豪傑啊,老太婆,快取早點來,與眾位好漢用點。”

劉奶奶很快端出食物,窩頭、小米粥、鹹菜、還有肉幹,歐雄等正是前胸貼後背,哪裏還客氣,各一抱拳,即抓取吞食。

“好香!”三下五除二,將所有食物下肚,歐雄微撫肚子,讚歎道,突然一呆:“不好!”

幾人一怔,那四人馬上反應過來,立即起身,往山下了望。

“啥事這麼緊張?”劉老漢不解。

“大爺,小侄給您惹禍事了!那群鬼子是追著我們來的,要是找到這裏,如何是好?”言未畢,就見那花斑狗嗷的一聲躥了出去,而一個張望的兄弟也低聲呼道:“大哥,鬼子來了!”

“你們快走,大河,青兒,你們也與他們一起躲一躲。”劉大爺當機立斷,急叫眾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