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報複的鬼子,是吳四海引來的,這家夥自偏臉岩逃得性命後,回到沂水,被吉田光殿打得滿地爬,一個勁兒的大喊:“太君饒命啊,太君饒命啊,小的實在是打不過對方,他們可是有好幾千人哪!”
這一帶哪有好幾千人的反日勢力存在?吉田大驚,即令集合兩個中隊的日軍和一個營的偽軍,趕往搜剿,除了在偏臉岩下找到些鬼子的殘餘物品和零碎的屍骸外,愣是沒有發現一個武裝人員的身影,那鬼子為了泄憤,遂拿山村裏的村民出氣,直殺光了兩個村子,搶了不少財物,方才回去複命。
見並沒有找到支那反抗武裝,也沒有找到天野中隊的痕跡,吉田光殿始信前番派出的鬼子已然全部玉碎,這回聽到吳四海的報告,更是大怒:“八嘎,你敢欺瞞本座!你說的幾千武裝到底在哪裏?”咣啷拔出刀來就要劈他。
吳四海命懸一線,像狗一樣爬過去抱住吉田光殿的腿,哭喊道:“太君,小的不敢呀!天野太君、大洋太君和麻生太君都是帝國的勇士,一般的支那土匪是不能讓他們玉碎的呀!太君,請明察呀!”
吉田光殿一怔,手中刀也沒有落下去,心想也的確如此,天野他們所帶的部隊就算與一個支那政府軍團級部隊遭遇,也能夠將其擊敗,退一萬步來說,自保是沒問題的吧,再退一萬萬步來說,全身而退是沒問題的吧?再再退一萬萬萬步來說,跑回一兩個應該是沒問題的吧!然而,一百多皇軍還有幾十個偵緝隊員,居然隻跑回來一個吳四海,吉田光殿對吳四海的話不由有些想信了!
“快叫特高課,別動隊來報到。”吉田大呼。
特高課是鬼子的特務機關,核心成員一水的是小鼻子,別動隊則是與偵緝隊一樣是由漢奸組成的。沒幾分鍾一鬼子一漢奸跑了進來:“中佐閣下,齋藤奉命報到,請吩咐!”“太君,沂城別動隊長曹天寶奉命報到,請太君吩咐!”
那鬼子畢躬畢敬地立正敬禮,而後靠旁邊站定。那別動隊長曹天寶卻成90度的彎腰,候著吉田的示下,但他雖然恭敬地彎著,卻斜著腦袋去瞅吳四海,而且還擠眉弄眼的,似乎在問:“咋啦,哥們兒,咋搞成這副德性?”但他那神色,卻分明有幾分幸災樂禍。
吳四海此時當然已爬了起來,鼻青臉腫的,夾著尾巴縮站在一邊。
“曹桑,你的立正!”吉田綠豆眼冒著冰冷的光,在齋藤和曹天寶臉上睃來睃去,睃著兩個家夥心裏發毛。
“八嘎牙魯,沂水周邊,出現了大股支那武裝,你們,可是明白?”吉田冷喝道,那聲音就像老鼠在咬一截枯硬的木頭。
“大股武裝?閣下,據我們特高課的情報,沂水周邊的山裏,是有零星的支那土匪散兵,卻沒有大股武裝,閣下不是派天野君去掃蕩去了嗎?”齋藤宗次感到很困惑。
“八嘎,你的情報的大大的不準確,支那人不是零星的,而是幾千,天野君和大洋君都遭到伏擊,已全體玉碎啦!”吉田光殿怒叱道。
“全體玉碎?”齋藤宗次大驚失色,一個皇軍中隊的戰力他還是清楚的,能讓他們全體玉碎,對方的確不是零散武裝,可是,他們特高課的確沒有搜集到有大股支那武裝流竄到這一帶的情報,這太他良子的詭異了!
“閣下,卑職以為這事有些蹊蹺,請給卑職三天時間,卑職一定弄個水落石出。”齋藤宗次立正請命。
“喲西,齋藤,三天,本司令就給你三天,嘿嘿,要是三天你們還沒有明確的結果,齋藤君,你知道該怎麼做!”吉田光殿陰惻惻地說道。
“哈依!卑職一定不辱使命。”齋藤沒有退路,鞠躬大聲應諾。
沂山之中,從滴水岩村開始,零零散散的不明身份的人不斷的出現,有獵人,有貨郎,有走方郎中,還有麻衣神相,撥浪鼓和報君知不時的在小山村裏響起,在那些已被毀於一旦的村子裏,也有一些黑衣人在仔細的查看,試圖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箕山的東峰上,李文和躺在那個小小的石洞裏,百無聊賴地玩弄著手中的步槍,眼睛瞪得溜圓,望著山下的一切。今天該他到東峰值哨,天一亮就來了,他呆的地方極高,視線也廣,那東溝的山路和幾座小山的情況,一覽無餘。幾日來都是他和劉青張武三班倒,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看到不時有鷹鷂追著山雀,或是野兔從林間竄過,李文和等都手癢得很,隻是劉淦和徐虎嚴令他們忠於職守,所以這些家夥每次都隻能把槍端起瞄準,嘴巴裏叭的一下,算是將獵物打下了。不過每次換哨回去,卻可以用背上的弓箭射殺那些不長眼的兔兒或鳥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