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中午的時候,李文和回頭看西麵的山路,接哨的張武已閃出了身影,李文和的興致陡然高漲了起來,嘿嘿,又可以一展身手啦。但就在這時,東麵的山溝裏叭的傳來一聲槍響。李文和一愣,他聽出來是三八步槍的聲音,尼瑪的鬼子來了?李文和趕緊循著槍聲望去,卻見東溝的樹林處,轉出兩個獵人來。
“原來是兩個打獵的!”李文和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剛要躺下,忽然心中一跳,“不對。”可哪裏不對,他又想不起來。
這時後麵傳來兩聲輕微的鳥叫,是張武上來了,李文和輕輕的鑽出洞來,張武問道:“四弟,哪裏打槍?”
“武哥,山下有倆打獵的,可他們卻用的是三八步槍!”
張武道:“這一定是鬼子,咱這方圓,少有獵人用鬼子的槍的,那不是殺頭的事兒嗎?何況,前幾天鬼子才血洗了幾個村子,王大爺他們都搬了,此時哪裏來的獵人?定是鬼子無疑,你看清了,有多少?”
“就倆個,在哪裏!”李文和指給張武細看,他們居高臨下,果見沿著溝穀,有兩人一前一後的向他們這邊過來,穿著普通山民的衣裳,手中拿著槍,卻沒有任何獵物,而看那持槍行進的姿態,分明是散兵行進模式。
“武哥,咱下去收拾狗晶的!”李文和聽說是鬼子,立刻按捺不住。
張武想了想:“四弟,你別聲張,咱們下去看個究竟,看看到底是什麼人?”這混亂的世道,說不得也有些像他們這樣的綠林,殺了鬼子奪了鬼子武器也未可知。
二人借著山勢樹木,悄悄地向山下摸去,在百米之外靜靜的觀察,見那一高一矮兩個人一個往左右山林細瞅,一個卻在仔細查看山路兩邊的情況。忽然一陣吹來,從山溪的岩隙間突然躥出隻兔子,許是到溪裏飲了水,被這兩個人驚動,嗖地一下便往山林裏跑,卻見那四周張望的人擺手就是一槍,那兔子吱的一聲慘叫,從石頭上翻滾下去,顯見是被擊中了。
“哈哈哈哈,喲西,青木君,你的槍法實在是不錯!”另一人大讚起來。
“戳的,還真是鬼子!”張武與李文和躲在暗外聽得分明,雖然這兩人漢語說得順溜,但那青木君已很明白無誤了。
這二人正是齋藤宗次派出來查探的特高課成員,他們裝扮成獵人一路過來,這都過了大半天,也沒發現有可疑之處,倆鬼子便有些鬆懈起來,一邊搜索,一邊打起了野獸耍子,但他們並不去拾揀獵物,因為那樣的話會影響他們的行動。
“幹掉狗日的!”李文和悄悄對張武道,山風吹得山間鬆濤陣陣,倒也不慮被鬼子聽見。
張武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聞言道:“好,你高我矮!咱一起開槍!”
兩人慢慢抬起槍,各自鎖定自己的目標,但就在剛剛瞄準的時候,那高個兒鬼子忽然有所警覺,條件反射般往身旁的一大石後閃躲,跟著一槍就朝李文和打了過來。
李文和嚇得趕忙低頭,一發子彈幾乎擦著頭皮飛了過去,與此同時,張武的槍響了,但見那矮個兒鬼子頭上濺出一朵血花,哼都沒哼一聲就翻身栽倒。
“八嘎!”那高個鬼子低聲叱罵一聲,他未料到此地還有第二個槍手,匆忙中一槍朝張武這邊打了過來,不過這一槍卻沒甚威脅,張武悄悄伸頭要找時,那鬼子已不再冒頭了。
“四弟,跟在我後麵,咱們繞過去收拾狗日的。”張武低聲對李文和道,其實這時最佳的方案是二人左右包抄,但張武不放心李文和,隻好讓他跟在身後。
張武在山地的行動能力當然不是李文和能比的,就算是小鬼子特高課,也沒有張武那般的意識和直覺。結果十多分鍾後,張李二人就繞到了那處石頭後麵,隻是不見了小鬼子。
“媽的,到哪裏去了呢?”李文和伸出頭來查看,卻被張武一把拽倒地上,幾乎毫厘之間,又一發子彈從李文和頭頂上飛了過來。張武跟著一槍還射,但那邊的灌叢晃動了幾下,又沒有動靜。
“四弟小心,鬼子鬼著呢!”張武把自己隱在樹幹後,兩眼如鷹般盯著前方,頭也不回的說道。
李文和兩番遇險,此時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恨得牙癢癢的:“武哥,我從那邊過去,圍死他。”
未等張武開口,李文和已低身竄了出去。張武大急,又不能出聲,急忙抓起一塊石頭,朝鬼子藏身的地方擲了過去。
“咣當!”石頭落地,但沒啥動靜。忽然砰砰兩聲槍響,張武大驚,身形如閃電般穿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