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上齊齊挨挨地跪了一溜大臣,姿勢誠惶誠恐,但是看在蕭玄眼裏卻是另一種無聲的對抗。這些人完全沒有表現出一種自己犯了罪要被懲罰的恐懼感,眼睛左右亂飄仿佛在尋求支持,這個支持來自哪裏,自然是慶國公沈淵。
蕭玄眉眼間帶了一絲冷笑,如意算盤打得真好,法不責眾是嗎?今日朕就讓你們開開眼,朕的江山朕說了算,沒有誰敢挑釁。大曆有的是人才,你們不做官,有的是人爭著搶著來做官。蕭玄微微往後靠了一下,點著下方跪著的第一排最邊上的一個人,“說吧,從第一個將到最後一個,將自己犯下的罪,事無巨細地給朕講清楚。時間地點人物都要對上。”
“微臣,微臣都寫在奏章裏了。”
“朕現在要你說,怎麼,是耳朵有問題聽不見還是記憶裏出了問題。”蕭玄說罷,大臣已經抖成篩糠,他如何能知道自己犯了什麼罪,還不是稀裏糊塗就在這些罪己書上簽了字,如今這樣讓他怎麼說。
“說不出來是吧,把奏章給刑部,讓他們按照上麵的說辭定罪。再加一條欺君之罪。”蕭玄大手一揮,一旁的內侍已經把人跟奏章對上了號,遞給一側的小內侍,小內侍捧著奏章下了台階把東西遞到刑部尚書手裏。
張尚書捧著奏章就,隻覺得沉甸甸的,沉得他腦袋暈。
一個忘事,一個記憶力不好,一個兩個都根本沒有看過奏章上的字。就算是有看過的,自己按著奏章上的說辭,卻在蕭玄的兩句逼問之下,前言不搭後語。
小內侍跑上跑下,張尚書手裏的奏章越來越重,直到挨著了他的下巴。十一個人,這可是十一個人啊,皇帝難道真的打算砍了這十一個人的腦袋?那朝中官員空缺勢必要引起大亂啊。
“很好,朕的臣子果然敢作敢當,來人啊,除去他們的頂戴花翎移交刑部候審。衙門若是造成空缺,下級自動補上,朕倒要看看離了他們,真的江山是不是就完了。退朝。”蕭玄起身就走,嘩嘩的侍衛衝進大堂,押著已經癱軟在地的人走了。
張尚書捧著沉甸甸的奏章跟著一塊走了,回了衙門他可要頭疼了。這些人雖然不是什麼三公九卿六部之首,但也管著京城乃至天下的事務,牽連甚廣,若是一個弄不好可就又要重現先帝在位時的血案了。
他腳步慢了兩步,徐朗追了上來,兩手插在袖籠裏瞧著那一摞奏章,“張大人辛苦了,這麼多人,這麼大的牽扯恐怕會在京城掀起巨變啊。”
張尚書嘴一抽,這不是廢話嗎?他這可不是正經地接了許多燙手山芋,“徐大人有何高招?”
“高招談不上,不過張大人今日要做的事,我前幾日不是做過嗎?”說完了,徐朗攏著袖子下台階走人,張尚書瞅著他的背影隻覺得眼暈,這說了跟沒說沒什麼兩樣啊。轉念一想,徐朗前幾日曾經參奏過沈淵,難不成今日這事跟沈淵的脫不了幹係?
沈淵走到金鑾殿外,轉身看了一眼大殿的門楣,這是在殺雞儆猴嗎?嗬嗬,那他們就試試,看他能不能從這場爭鬥中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