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尚書回到衙門,左思右想覺得還是找沈煜商量一下比較穩妥,問過底下的人才知道沈煜如今在慶陽巷享清閑呢。沒有多耽擱他就坐著馬車到了慶陽巷,到了之後管家告訴他沈煜陪著蘇天歌賞花去了。
他這邊忙得焦頭爛額,沈煜還有心思賞花,可真是讓他不知道說什麼好。人不在就等著唄,反正回了衙門也是發愁,不如就在這裏等,好歹有個目標。
蘇天歌這時正坐在遊船的窗邊,看水裏的魚兒上鉤,沈煜拿了魚竿站在旁邊釣魚。艙房的後頭放著三把椅子,安不平葉先生還有詹先生都坐在上頭,旁邊蹲著林小柔,四個人瞧著前方那兩人,也在猜測魚兒究竟會不會上鉤。
隻見沈煜手臂一沉,拋出去的竿被拽了下去,“上鉤了上鉤了。”蘇天歌指著在魚鉤上還在掙紮撲騰的與,喊了出來。
哦,終於上鉤了。四個人也跟著舒了口氣。
沈煜將魚扯了上來,小臂長短的一條青魚,還挺肥,“清蒸了好吃還是紅燒了好?”他將魚放進水桶裏抬頭一臉認真地問蘇天歌。
“不如就片了汆著吃,你的劍法不錯,想來片魚也沒什麼難的。”蘇天歌話音剛落,葉先生氣得鼻子都歪了。我的劍法可是天下一絕,飛花摘葉都不成問題,你竟然叫他去片魚,那不是廚子該幹的事嗎?
“沒試過,一會兒試試就知道了。”沈煜倒也是相當認真地思考著回了這麼一句。
“師兄,你的劍法用來片魚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林小柔終於感受到了師父炙熱又憤怒的眼神,說了這麼一句。
“以前沒試過,殺人是挺快的,不知道片條魚會不會也很快。”說罷他拎著水桶出了艙房。
“葉先生的高徒你讓他去給你片條魚?也不知道這會兒葉先生是不是氣得五髒六腑都移了位。”詹先生看了一眼閉著眼睛隻剩一雙眼珠在眼皮下打轉的葉先生,笑得有點落井下石。
“你們覺得材用在什麼地方才算有用?像你們這樣個個身懷絕技,動輒也能呼風喚雨的人,就非得做點驚世駭俗翻天覆地的事兒才叫有用嗎?”蘇天歌說完看著葉先生說道:“像他這樣,替人守著一個不是秘密的秘密,還洋洋得意以為自己捏著了別人的把柄。卻不知道自己隻是對方的棋子。”
“或者像您這樣,自覺天上地下無敵手,人生寂寞如雪,就也得找點事攪合攪合,讓天下都知道有您這麼一號人嗎?”最後她看著不平老人,“您才是這裏邊活的最失敗的。”
“我有嗎?我這一生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也沒有成為誰的棋子,相反還把皇帝玩弄於鼓掌之間。”
“您得到了什麼呢?”
是啊,得到了什麼呢,不平老人轉念一想。曾經兒孫滿堂,如今在他們心中隻是死人一個,曾經坐擁富可敵國的財寶,如今依然一貧如洗,曾經玩弄人心,如今被人算計得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