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風裏的暮色昏昏,想著那個明知被騙還要堅持自己初心的溫柔女孩。
每天每刻腦海了都裝著的是她,突然就這樣分手了,卻發現回響在腦海裏的還是她。
可是,看著深藍的暮空,我卻記不起這個女孩的模樣了,聽著風的聲音,我卻記不起那個女孩任何聲音……
我突然感覺到痛苦。
為什麼了?
為什麼明明深深的喜歡著她,卻記不住她的模樣,她的聲音,模糊的就像是深海裏走出來白影。
不是應該一見鍾情嗎?不應該第一眼就永生難忘嗎?不應該是將她的一切都深深的刻在心靈的支柱上了嗎?
難道說,我愛她隻是一個謊言?
我欺騙了自己?
狂暴的風席卷著暮色,一束束穿過我的身體,帶著雲層深處的冰冷,使我的心中的暴動,則漸漸變成沉默,變成仿佛一塊礦山裏煤炭。
原來,不是一切都是一眼萬年——
而是日久生情。
如果我能明白,我的生理結構不適合去做那樣一生不忘的記憶,我就應該明白,一個人的音容相貌遲早會伴隨著記憶消退,真正能夠永不磨滅的刻印,隻是那份真情而已。
一份不會被能量守恒定律所約束的情感。
如果我能明白對一個人的情感往往比一個人的模樣刻的還要深,那麼大概那個時候的我就不會深陷那樣痛苦中了吧。
若果我能有現在的哲思,那個時候的我也不可能是那個,我永遠都趕不上的真誠而又張狂暗揚的少年了。
風與我有自然的緣分,它總是能在你深陷狂熱的時候,讓一個狂熱的瘋子變成一個真摯的傻子。
我想起了那天在校園陽台下小樹林裏分手的那對情侶,越是在情感陷入分裂的時候,越是不信任,越是撕心裂肺的時候,就越是歇斯底裏,就越是變成了真摯的瘋子和狂熱的傻子。
正因為如此,正因為我愛那個女孩,正因為我與別人不同,所以我更應該在我們的感情陷入困難的時候,堅定不移的相信心中那股濃鬱卻又清澈的河流。
我忍不住發消息去問她
問她的近況。
小心翼翼,像觸犯法律的盜賊,又像是刑逼盜賊的法律。
我也想哥哥了。
戀說她在坐公交車的時候,會頭腦發熱,額頭貼在車窗的時候,就總是看見一個壞家夥的身影,他帶著我進城去,說要買書,還冤枉我說沒給他禮物,天下著雨,明明是個路癡,隻能落得個撐著雨傘的份,淋濕的樣子,卻意外的惹人愛。
傻傻的像個落湯雞一樣。
於是坐著公交車的時候,懷裏抱著雨傘的時候,我就總是會止不住去想那個既路癡又暈車的家夥,都怪哥哥,抱著雨傘放到臉上的時候,都被同學誤會成有雨傘癖的怪人了。
嗬嗬,我笑著說,那下次暈車我要睡戀的大腿上。
變態!色狼!戀回到。
時常教導戀要帶防狼噴霧劑的自己竟然被戀教訓為色狼了,笑的我倆不能自已。
自此以後我們每天還是照舊這樣聯係,就像沒分手一樣,我對戀說,我們這樣就和沒有分手一樣不是嗎。
戀回答到,嗯。
我有點詫異於戀的回答,她竟然還有點羞答答的。
那我可以叫回老婆嗎?
你叫吧。
戀過了很久一會兒才回到。
就這樣我們的第一次分手危機就這樣度過去了。
可是,你連你喜歡的人的模樣和聲音都記不起來了,心裏就真的這樣的過意的去嗎?
有時候,我看著公交車上倒映著的車載電視機電影的畫麵,還是感覺非常難過,窗外是簌簌的雨聲,又是一個雨夜,公交車駛過積水的暮雨,濺起無數次的水花。
——釋懷,真的能夠釋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