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小顏是在自己的房間裏醒過來的。
一夜的寒風,沒想到第二日的天氣出奇得好。
橘色的陽光透過落地玻璃窗灑在喬小顏的麵龐上。她的眼睛微微眯起,伸了伸懶腰,像極了一隻剛剛睡醒的橘貓。
“你醒了?”
一個陌生而熟悉的聲音在這個獨屬於喬小顏的公寓裏響起,把喬小顏驚了一大跳。
是江南青。
“嗯,醒了。”
喬小顏沒有提出疑問,這個地方是江南青的財產所有,他出現在這裏都是理所當然的。
“小顏,昨晚是發生什麼了嗎?”
江南青本是個有分寸的人。他知道什麼可以問,什麼應該假裝沒有發生過。可江南青還是問了。
“沒什麼啊。”
喬小顏從來不要求別人設身處地的為她考慮些什麼,她相信感情是私人的,那些讓她在深夜裏痛苦的情緒轉化成語言再傳達給其他人的時候,隻會變成貧乏的文字。
所有壞的心情,從她脫口而出的那一刻起,它們就不再值得痛苦。
它隻是世間萬千不幸之一,甚至那麼渺小,那麼不足以一提。
“告訴我。我是你的未婚夫,我有權利關心你,也有能力保護你。”
江南青麵上沒有任何表情,語氣卻出乎意料的溫柔,又夾雜著逼迫的味道。
“隻是天氣不太好,胃又很痛。”喬小顏故作輕鬆地笑了笑,她隻是有些驚訝,嘴巴一張一合,“你知道的,女孩子嘛,都很矯情。”
她常常把生活中大多的不如意怪給外在因素,是冬天的問題,是下雨的問題,是生病的原因,是網絡不好的原因。
喬小顏倒也不是想為失敗找借口,隻是想找一個理由,給自己的失落找一個借口。
江南青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實話來說,他其實是十分挺羨慕喬小顏的。
在他成年以後難過就變成一件很奢侈的事情,不管江南青陷入在怎樣的困境裏,都有著無數的事情等著他解決。
江南青有著應該處理的工作,必須應對的交際應酬,要提起勁來假裝溫柔平和的麵對每一個人。
他突然很懷念小的時候,難過了就衝到沈銘生的家裏,聲嘶力竭地罵一場,肆無忌憚地醉一場,不顧一切地哭一場。
時至今日,江南青依舊沒有學會讓自己變得刀槍不入,卻要被迫體麵,被迫瀟灑,被迫處變不驚,被迫成為江南青。
“我可以幫你。”
江南青看著窗外飛來飛去的小麻雀,冬天雖然寒冷,可是太陽一出來,它們就蹦蹦躂躂的出來快活。
“喬小顏,你是我的未婚妻,你可以向我求助。”
“嗯?”喬小顏依舊是不明白江南青的意思。
“江家未來的少奶奶,是不可以有什麼把柄落在其他人手裏的。”江南青少有的嚴肅模樣,他的麵孔因為丟失了常日裏的微笑,顯得異常的冷清,看起來還有些悲傷。
喬小顏一瞬間覺得自己隻是看花了眼。
“你的痛腳,就是我的痛腳,也是江家的痛腳。”
江南青突然意識到自己對喬小顏已經不再是簡簡單單的占有欲望了,他想要擁有喬小顏這件事情讓他對生活突然有了強大的感知能力。
這個世界上有著許許多多的人,許許多多的語言,每個麵孔下都有難以應對的心事和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