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瑾如把心思都放在了趕路上,讓自己不去想蕭元宸。
到達裴州的時候,天色已晚。
薑瑾如用脂粉掩蓋了自己原本的容顏,本想安頓一下一路暗中護送自己的那些死士,可他們急於回去複命,便謝絕了她的好意。
知曉皇家的規矩,薑瑾如也不強留,自己尋了個客棧,暫時住下。
一連趕了好幾天的路,薑瑾如也累了,洗漱了一番便睡了下去。
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見蕭元宸對她說,無論她逃到哪,他都不會放過。
她還夢見她渾身是血的倒在他懷裏,而他說了什麼,她卻是半點都聽不清了。
從睡夢中驚醒,薑瑾如看了已經亮白的天色,才發現自己驚出了一身冷汗。
是她想的太多了,她分明是假死,蕭元宸又怎會發現端疑?
更何況……
更何況他現在遠在臨南,處理洪災。
等他回到皇城,已是一個月後的事情。
到了那會兒,他見到的都已經是他的骨灰。
即便他心有懷疑,也做不了什麼了。
畢竟世人皆知,淩王妃已死。
她現在有心思想這些有的沒的,不過是因為,現在無事可做。
人一閑下來,就容易胡思亂想。
這句話是真沒錯。
薑瑾如揉了揉眼,起身換了件衣裳,洗完漱用過早飯後便出去了。
尋了許久,她走到了玲瓏坊。
那正在招繡女。
別的東西,她倒不是很會,但刺繡乃是她的專長。
同蕭元宸成親的頭兩年,他的衣裳她從不願假手於人,都是親力親為。
每每想起她都覺得上一世的自己有些傻,卻不曾想,成就了這個契機。
這兒的東家叫香姐,兩人交談了一會兒她才知道,原來香姐的丈夫已病逝經年之久,這玲瓏坊,是靠她一個人走到今天。
隻是如今……
玲瓏坊的現狀,似乎也不怎麼好。
大抵是受了同行的打壓。
這條街前麵不遠處,有一家錦繡坊,看起來倒是熱鬧。
那其實也在招繡女。
但薑瑾如是個特別信眼緣的人,她對錦繡坊總有種莫名的抵觸感,倒是玲瓏坊讓她整個人格外舒服了許多。
再與香姐交談了一番,這事兒也就敲定了。
當香姐問及她家中情況的時候,她隻說了句家道中落,獨自來到了這。
香姐也沒有再盤問下去。
這事兒也就這麼說定了,香姐讓她明日起便來秀坊與其她繡女做事。
她點了點頭,隨即在這四周逛了幾圈,確定了這裏應對的顧客。
都是些富家小姐,少爺公子。
反正是富庶人家。
不缺銀子也就對了。
缺得便是和他們口味的東西。
薑瑾如眸光盈盈,心中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逛完之後,她給自己添置了兩聲衣裳,還有一些絲線什麼的。
回到客棧,她閑著也是無事,便自己做起刺繡來。
裴州女子與皇城女子的裝束都不一樣,這裏略顯溫婉,而皇城畢竟是天子腳下,貴氣的比較多。
若是按照皇城女子的喜好……
薑瑾如垂了垂眸,眸中劃過一抹亮光,她倒是可以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