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霜的五官緊緊扭曲在一起,顯得刻薄又怨毒。
薑瑾如卻半點也不惱,隻是靜靜地看著香姐,仿佛凝霜刻意針對的人不是她一般。
果然,香姐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她冷眼看著凝霜,盛怒之下,竟笑出聲來。
“我竟不知道,這玲瓏坊居然輪到讓你凝霜來當家做主。我想留下誰不想留下誰,還需要你開口麼?”
凝霜心底一沉,麵色倏地變得蒼白無比。
“香姐,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香姐的眼神慢慢的冷了下來,其實從很久之前開始,凝霜在她麵前,就本性暴露了。
她一忍再忍,隻要不過分,她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到了今天她才發現,凝霜不僅變本加厲,還不知所謂!
薑瑾如淡淡地瞥了眼神有些怨毒的凝霜一眼,不禁微微搖了搖頭。
在凝霜看來,或許是香姐為了她一個新來的毫不客氣地斥責一個老人。
認為香姐有失偏頗。
殊不知,她的行為已然逾矩。
薑瑾如依稀記得,宮中有個妃子犯了錯,當時頗為得寵的貴妃盛氣淩人,當著明宣帝和皇後的麵直言,不廢了那個妃子難以服眾。
結果慘遭明宣帝訓斥,被罰禁足三天。
後宮妃嬪廢立,除了皇上、太後、皇後,無人有資格插手。
就算是皇後,也得謹遵太後與明宣帝的旨意辦事。
貴妃再得寵,也沒有資格代替皇上皇後去決定一個妃子的去留。
到了玲瓏坊,也是這個理。
哪怕香姐脾氣再好,凝霜在這待得再久,也不能說這樣的話。
好在現在這裏就她們三人,要是人多了,香姐的臉麵該往哪裏擱?
“香姐,我繡的東西確實不夠讓人喜歡,你幫我看看,哪裏需要改進?”
薑瑾如越過凝霜,拿著她繡的一隻香囊,走到了香姐麵前。
香姐也明白她這是在化解僵局,輕咳了一聲,剛要說話,便有三五個做未出閣打扮的姑娘一同踏了進來。
薑瑾如和凝霜連忙迎了上去,隨著這幾位姑娘走到了繡品區。
凝霜剛要介紹自己繡的東西,便見那幾位姑娘眼前一亮,紛紛拿起薑瑾如繡的香囊錦袙,塞到了凝霜手裏。
完後,還不忘指了指薑瑾如繡的其她東西,“都好好包起來吧,這些我們全要了。”
為首的紅衣姑娘淺笑說道,沒有注意凝霜眼裏一閃而過的難堪。
“姐姐方才還想去錦繡坊,幸好聽了我的來了玲瓏坊,不然如此好看的東西,就被人搶了。”
站在她身後的青衣姑娘嬌笑著挽起她的手臂,惹得其餘幾位姑娘不禁掩唇偷笑。
越說,凝霜的臉色就越不好看。
可她今兒個已經犯了錯,自然不敢再表露出絲毫不悅來,隻得暗暗咬牙,不甘心地隨著薑瑾如將那些東西包好。
而後,笑著將那幾位姑娘送出了玲瓏坊。
此時,香姐臉上的陰霾已經散去。
她眉眼彎彎,輕拍了拍薑瑾如的肩,“看你繡的東西多惹人喜歡,待會兒我便將繡品的銀子結給你。”
這是阿如繡的東西,一針一線都與玲瓏坊無關。
看阿如的眼睛,她便知道,阿如昨晚根本沒睡好一個囫圇覺。
她不能心安理得的當做什麼都沒看到,也不能將那些銀兩據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