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宸蒼白的臉上浮現出幾分笑意，眸光裏溺滿了寵溺。
“你還是這般口是心非。”
薑瑾如驀地攥緊了手心，旋即冷冷一笑，“你是高高在上的淩王殿下，你若死了，我必難辭其咎。”
“何況還是我親手殺了你，你覺得，天下人會放過我？”
“我得幸重生，可不想把命浪費在為你陪葬上。什麼口是心非，我勸你，別給自己臉上貼金！”
盡管這話說得格外尖酸刻薄，可在蕭元宸看來，卻是萬般可愛。
他宛然一笑，“阿如，不管你說什麼，我都覺得，你是下不了手。”
“從前的事，是我不對，如今我隻想好好彌補，讓你解開心裏的結。”
薑瑾如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冷冷地說道:“若你真想讓我活下去，那便還我自由，順便離我遠遠的！”
蕭元宸不語，盯著她看了許久。
兩人四目相對，卻無話可說，氣氛陡然變得有些凝重。
“好，我答應你……”
蕭元宸最終歎了口氣，打破了這個僵局。
一雙眸子波瀾不驚，他平靜地仿佛隻是在答應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可內心有多煎熬，便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縱使他用常人所不能理解的方式對待薑瑾如，甚至不惜毀掉她也要把她留在自己身邊。
在旁人看來，他就是個瘋子，扭曲陰暗。
可他有多愛她，也就隻有他自己知道……
他早已把她當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如今這般，便是扒他的筋，抽他的骨。
其中的痛，可想而知。
然而他也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薑瑾如的眸子沒有半分溫度，似是毫不在意地瞥了他一眼，她淡淡地說道:“好，那順便，把和離書也寫了。”
蕭元宸瞳孔狠狠一縮，痛意來得，比先前更加猛烈。
他搖了搖頭，目光中透著幾分執拗，“阿如，你要自由，我給你。你若不想我打擾你，我亦可以退到你看不到的地方默默注視你。”
“但隻有這點，請恕我無法滿足。你此生此世，隻能是我蕭元宸一個人的妻子……”
話落，他狠狠別過頭，沒有再看她一眼。
薑瑾如驀地抬起頭，諷刺地笑了笑，“方才還信誓旦旦地說著要幫我解開心結，現在立馬就變了臉色。”
“蕭元宸，你果然還同以前一樣，冷血，自私。”
“不同的是，你這戲，倒是越演越好。若不是和離二字讓你本性暴露，我差點，就相信你了……”
到底是她太傻，明明領教過他的無情，卻還奢望他有情。
不過是一個孩子，不過是她解不開心結便會失去一條命。
哪裏配和他的一己私欲相提並論？
薑瑾如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嗤笑了一聲，便拂袖而去。
蕭元宸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終於是遏製不住自己的傷痛，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有些事情，他無法解釋，也無從解釋。
若她不想看見他，他走便是。
她若是想要他的命，他也一並給了便是。
他極力想要她保留的，也不過淩王妃這個頭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