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時候,薑瑾如順便撿了一點錦緞的小碎布,將它悄悄塞進了荷包裏。
那錦緞上有一股濃鬱的花香,她敏銳的意識到,這不正常。
銀幫人就是一群惡匪,會在這布匹上麵花心思?
這絕對有貓膩。
蕭元宸擔心她的安危,早就在錦繡坊門口等著她,聽她說完事情的不對勁後,他立馬握住了她的手,往雲折住的地方走。
雲折拿起碎布聞了一下,隨後便將其扔在了一邊。
“嘖嘖嘖,真是夠毒的,讓你做嫁衣的人,跟你是多大仇多大很啊。”
薑瑾如早就料到這錦緞有貓膩,倒是蕭元宸,麵色倏地一沉,黑眸眯了眯。
“到底有什麼問題?”
雲折一臉嫌棄地看著那被他丟遠的碎布,心有餘悸地說道:“那錦緞,用紅麝浸染過,為了遮蓋麝香的味道,有人特意用濃鬱的花香將它掩蓋了過去。”
“是你負責做嫁衣,那你一天下來,有好長的時間都在接觸這有問題的錦緞,長此以往,你肚子裏的孩子,還能保得住嗎?”
“當然,要讓你滑胎的人,可能不止在錦緞上動了手腳,絲線那些都得小心。沒準那繡花針上都塗了毒,要是你一不小心刺破手指,那可就……”
後麵的話雲折沒說完,隻是朝薑瑾如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
“找死!”
蕭元宸的眸中迸發出濃濃的殺意,薑瑾如明顯的感覺到了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寒氣。
她握緊了蕭元宸的手,“冷靜,我現在不是沒事嗎?這裏不是皇城,依我們如今的實力,還無法與整個銀幫抗衡,這一次,得向朝廷借助兵力了。”
“今天早上,我已經飛鴿傳書,相信過不了多久,朝廷那邊便會派兵過來。”
聽聞這話,雲折忽然沒心沒肺的笑了。
“可以啊蕭元宸,多年未見,學會劫富濟貧了都。”
神特麼的劫富濟貧!
蕭元宸狠狠地鄙視了雲折,“那叫心係百姓,會不會說話?”
雲折的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他嗤笑了一聲,“我還不知道你嗎?你這人都感受不到喜怒哀樂,哪裏能懂民生疾苦。”
換句話來說就是,蕭元宸壓根就不知道別人痛不痛苦,因為那些事情即便發生在他自個兒身上,他都內心毫無波瀾。
“你們兩個別吵了,你們可知道,那個該穿上這嫁衣的姑娘,不過十四歲,根本就不到嫁人的年紀!”
薑瑾如的手指緊緊地攥著,雲折見此,不由得別有深意地笑了。
“我總算明白蕭元宸這貨為何突然良心發現,原來,是因為身邊有個嫉惡如仇的你啊。這叫什麼?這叫婦唱夫隨。”
蕭元宸表示,還真是這樣。
薑瑾如忍不住扶額,“別扯遠了,朝廷能派兵是好事,可堂而皇之的進來,並不妥。”
萬一打草驚蛇,那些人,獸性大發魚肉百姓,可就遭了。
“你說得沒錯,哪怕喬裝成普通人,也是有風險的。一下子湧入眾多外來客,很容易引起那些人的關注。”
“所以,我在信上便說明了,要他們偽裝成難民,這樣的風險比較低。”
“兵器那些,也會假裝是官府的東西運進來,他們銀幫的人再放肆,也不敢與官府作對。”
蕭元宸說完,雲折不由得拍手表示讚同,“你們兩個真是對方肚子裏的蛔蟲,什麼都想好了,也考慮好了,佩服佩服。”
薑瑾如丟給雲折一記白眼,隨後便陷入了沉思。
錦緞有問題,必須得換掉。
但得找個理由,還得是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要不然,容易打草驚蛇。
她之所以會這麼想,是因為除了隨行的太醫,除了蕭元宸和雲折,便隻有玲瓏坊的人知道她懷孕了。
銀幫的人,是怎麼想到用這種法子對付她的?
這裏麵,有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