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瑾如和婉貴妃將帶來的東西放在了先皇後的供桌上。
婉貴妃握著薑瑾如的手,有些濕了眼眶。
“靜柔,你最放心不下的元宸,如今也要做父親了。你看,這是元宸的王妃。”
薑瑾如的手覆在小腹上,看著先皇後的畫像,喚了一聲:“母後。”
畫像上的人,眉目溫柔,薑瑾如仿佛能看到一個鮮活的人。
薑瑾如雖然從未見過先皇後,但腦海中已經有了先皇後的笑容。
如果她還活著,薑瑾如想,那一定是一個溫柔端莊,雍容爾雅的絕世佳人。
薑瑾如和婉貴妃分別為先皇後上了香,婉貴妃拉著薑瑾如的手,紅著眼眶同先皇後說了好多話。
薑瑾如恍惚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貌似婉貴妃對先皇後,有種特殊的感情在裏麵。
立香香爐裏的香灰越來越多,婉貴妃麵色一變,即刻帶著薑瑾如往外麵跑。
剛一跑出鳳殿,兩人便聽得裏頭傳來一聲巨響,像是爆炸的聲音。
“快來人呐,鳳殿走水了!”
平日裏負責看守和打掃鳳殿的丫鬟們紛紛焦急地叫喊著,婉貴妃來不及多說多想些什麼,拉著薑瑾如就往常暉宮走。
過了一會兒,便有消息傳來。
鳳殿的香爐突然爆炸,旁邊的蠟燭倒下,點燃了旁邊那些易燃的東西,先皇後的遺像,也被焚燒的一幹二淨。
婉貴妃鬆了一口氣,心有餘悸地看著薑瑾如微微隆起的肚子,“還好,沒出什麼事。”
不然,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和先皇後交代。
薑瑾如麵色有些不好看,看婉貴妃的眼神,也瞬間變得有些微妙,“這好端端的,怎麼會爆炸起火?”
婉貴妃昨兒個提議帶她去的鳳殿,今兒個,她就差點在鳳殿出事。
她與婉貴妃也不熟,並沒有到知根知底的地步。
若說此事跟婉貴妃半點關係也沒有,薑瑾如是不太信的。
婉貴妃何嚐不知道薑瑾如此刻已經對她產生了懷疑,但辯解無用,哪怕是她,也不可能認為此事就是個巧合。
“本宮會查清楚這一切是怎麼回事,這宮中狼豺虎豹眾多,今日可以是鳳殿出了意外,明日出意外的,或許就是常暉宮。”
“你一定要小心,本宮也會盡自己所能,護你平安。”
婉貴妃神色複雜地看著薑瑾如,過了好久,她才歎了一口氣,說道:“不管你信不信本宮所說的話,但在這深宮之中,切勿輕信於人。”
“尤其是皇後,務必要小心她,不要找了她的道。表麵上看著溫和大度的人,不一定真的能善待你腹中孩子,更何況,她有個侄女一直對你懷恨在心。”
說完,她宛然一笑,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塵,離開了常暉宮。
薑瑾如望著她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自己自然是知道皇後本就不是什麼好人,隻是今日之事,當真與婉貴妃毫無關係嗎?
婉貴妃,到底,有多少層神秘的麵紗?
還有先皇後的遺像被燒毀,也僅僅是巧合這麼簡單嗎?
據說那副遺像,是明宣帝尋遍天下所有畫師,才勉強繪出他心中的先皇後。
她曾聽人說過,繞是如此,那幅畫,也隻將先皇後的神韻,畫出了三分像。
“阿如,你有沒有事?”
蕭元宸匆匆趕來,連忙抓住了薑瑾如的手,盯著她上看下看。
他剛在紫宸殿與明宣帝議完政事,就聽說鳳殿發生了爆炸,一路上,他的心都是懸著的。
“我沒事,在發生意外前,婉貴妃就已經將我拉了出去。”
薑瑾如搖了搖頭,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已經命人去查了究竟是怎麼回事,是我不好,不該讓你進宮。”
自從發生了七日晨曦的事情,蕭元宸便覺得王府是個是非之地,並沒有皇宮來的安全。
可終究,是他低估了這些宮裏的狼豺虎豹。
“母後的遺像被毀,父皇沒有說什麼嗎?”
世人都知道明宣帝心中隻有先皇後一人,每天下了朝,處理完政事,他便會走到鳳殿,一個人在她的遺像前說很多話。
後妃的嫉妒之心,不是三言兩語便可以形容得出來的。
哪怕是一幅遺像,也能讓人忿恨的發狂。
“有,父皇先是問了你們有沒有事,才知道母後的遺像被焚毀之後,便大發雷霆,在紫宸殿發了好大一通的脾氣。”
這個回答,在薑瑾如的意料之中。
她拿起了桌上的青玉盞,臉上的神情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