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的瞳孔驟然緊縮，她整個身子無力的癱軟在地上，能難以置信地看向了明宣帝。
“不……不可能！你是堂堂的帝王，天下之主，怎會讓一個無法生育的女子入宮為妃？又怎會在明知我無法生孩子的情況下，還立我為後？這不可能！”
“一定是你在說謊！”
明宣帝歎息著搖了搖頭，他瞥了她一眼，幽幽地說道：“你也知道，朕心裏唯有柔兒一人。”
“而其他妃嬪能不能誕下皇嗣，於朕而言，其實無足輕重。”
“至於後來立你為後，朕確實有私心，因為你不會再誕下嫡子，故而，元宸也就沒有了其他對手。”
但是在她入宮後就給他喂絕子湯的這種事兒，明宣帝是當真沒有做過。
他身為一國之君，天下之主，又怎會幹這種上不得台麵的事？
皇後渾身發抖，滿臉驚愕地搖了搖頭，隻一個人喃喃自語道：“不……不是這樣的，不可能……”
明宣帝看她的眼神，從一開始的充滿殺意，漸漸也變得憐憫起來。
“朕沒有做過的事，就算你再不相信，事實也就擺在這。當時的宮女是誰，她是受了誰的指使，特意跟你說這些話？又是誰在你未出閣之前便在你的飲食裏動了手腳，便不得而知了。”
皇後渾身發涼，隻覺得遍體生寒。
怎……怎麼會這樣？
她到頭來，竟是報錯了仇？
空謀劃了那麼久？
這些年，她步步為營，處處算計，無所不用其極，就是為了讓明宣帝永遠失去舒靜柔。
她偷龍轉鳳運籌帷幄，下了好大的一盤棋，可結果，她恨的那個人，處心積慮地想要毀掉的那個人，從來就是無辜的！
真正錯的人，竟是那個滿腔怨念的自己！
可笑！
太可笑了！
皇後的眼前浮現出舒靜柔那張溫柔美麗的臉，那個人，終溫且惠，淑慎其身。處事公允，治下有方。
哪怕對待跟她爭寵的女人，她也不嫉妒，不陷害。
皇後隻感覺胸口壓抑的緊，她捂著自己的胸膛，一口血吐了出來。
“從頭到尾，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一場笑話，我……我竟然做了大半輩子的傻瓜……”
皇後失魂落魄地撐著身子站起來，單薄的身軀搖搖欲墜，眼眶裏滲出了血淚。
她忽然攥緊了手腕，猛地朝那柱子撞過去，鮮血飛濺，她的嘴角，卻是勾起了一抹風華絕代的笑。
“姑母！”
趙婉瑩奮力甩開齊文軒的手，飛奔飯皇後身邊，眼淚源源不斷地湧了出來。
皇後艱難地伸出手，摸了摸趙婉瑩的臉，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我不是你姑母……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害了你母後，更是我處心積慮地讓你愛上了你自己的親哥哥……”
“我這一生，嚐盡了求而不得愛而不得的相思之苦，所以就想讓她的兒女也嚐嚐這種滋味，直接的，毀了你們的一生……”
“是我錯了，我輕信於人，我自私歹毒，如今的一切，原是我咎由自取。但是婉瑩，你要記得，珍惜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