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牢獄的門，淑妃很快被明宣帝詔去了紫宸殿。
明宣帝負手而立，用審視的目光看著她，“淑妃，朕想知道，關於麗妃害人的證據，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收集的？”
這是秋後算賬了？
淑妃淡淡一笑，如實說道：“回皇上的話，近兩日。自打趙氏去了，後宮由臣妾代為打理之時，這樣的罪證和密函，便一件一件地開始往臣妾宮中送。”
明宣帝的神情看不出絲毫變化，隻是眸光越發幽深，“朕想知道，你是為何要把這些東西交給朕？”
他竟然能這麼問，說明他已經知道了真相。
若是在找別的理由搪塞過去，那未免夜太不合理了些。
“因為麗妃不僅挑釁，還出言警告臣妾威脅臣妾，臣妾手裏有這些東西，自然得好好利用一下。”
“也就是說，她若不挑釁不威脅，你便準備瞞下來，不聲張？”
淑妃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這一切，都建立在她日後不在害人的前提下，若她害人，臣妾還是會將那些罪證全部送到皇上麵前。”
“你的意思是，她若不害人，她從前所犯下的錯，你便全當做看不見，放她一馬了？”
明宣帝的語氣變得驟然淩厲，空氣像是被什麼凝結住了一般。
過了好半晌，她才點了點頭，
“皇上說的沒錯，臣妾確實有這個打算。”
“你明知她心術不正，知道她從前犯下過大錯，卻還知情不報，實在是婦人之仁。”
淑妃不答，隻是笑了一下。
明宣帝倏然皺起了眉頭，“你笑什麼？”
淑妃倏然對上了明宣帝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臣妾笑皇上不懂後妃的苦，麗妃雖然狠毒，可她對皇上的心，卻是實打實的。她可以說是情真意切，所以處處算計，步步為營。”
“她對朕癡心一片，便可以害人，便可以不擇手段了是嗎？”
淑妃搖了搖頭，“當然不是，但隻要為人女子，又有幾個人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丈夫與別的女人恩愛生子還無動於衷？”
“皇上或許會說，先皇後便是如此。但臣妾想說的是，你從來就不懂先皇後。就算是她，也會因為皇上寵愛別人而黯然神傷。”
“隻是她克製住了自己，選擇了替皇上護好妃嬪打理六宮，正因為如此，才顯得難能可貴。可是就算再難能可貴，皇上您也也應該清楚，這個世界上，像先皇後這樣對您的人，本就少。”
正是因為少，所以先皇後才成了明宣帝的心頭白月光。
若她同其她女子一般，會慢慢迷失本性，變得不擇手段，也必然會被明宣帝厭棄。
縱使再愛，也經不起揮霍。
明宣帝倏然沉默，過了好半晌，才開口問道：“那你呢？你是否也會同那些人一樣，慢慢丟掉本心，變得不擇手段？處處加害於人？”
淑妃倏然笑了，“臣妾自然不會害人，但這些都建立在旁人不害臣妾的前提下，若是旁人處處加害臣妾，臣妾也做不到一直隱忍而不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