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讓臣妾害過自己的人，處處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最後將其感化，讓其回頭是岸。請恕臣妾才疏學淺，沒有那麼大的本事。”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她這麼說，倒也不是不可理解。
“那你可會主動加害於人？處處排除異己？”
淑妃的神情有些漠然，她淡淡的說道：“臣妾不會。”
明宣帝倏然冷笑，“如果朕沒記錯，你方才還說，為人女子，沒有幾個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丈夫與別的女人恩愛生子，還無動於衷。”
對，女子困守於一方天地，在籠子裏呆久了，飼養自己的主人卻喜歡上了別的鳥，換了是誰都接受不了。
不過，淑妃倒是淺淺一笑，說出了一句大不敬的話。
“旁人接受不了，臣妾可以。因為臣妾的心裏，沒有皇上，臣妾根本不愛皇上，自然不會由愛生恨，對皇除臣妾以外的女人下手。”
這話一說完，明宣帝瞬間朝她投去了震驚的眼神，“你說你心裏沒有朕，不愛朕？”
她倒是敢直言不諱，也根本不考慮話說出來以後的後果。
淑妃心頭冷笑，卻是毫不在意地問道：“因為皇上是九五至尊，臣妾成了您的妃嬪，就必須愛您嗎？臣妾敬您，將您當成天下之主，不會背叛您，也不會主動加害您的妃嬪，臣妾覺著，能做到這份上，便已經夠了。”
“可若非讓臣妾如旁人一般，對您一往情深，請恕臣妾無法做到。”
“您既然想讓臣妾對您一往情深，就不該指望臣妾還能對您的妃嬪如親姐妹一般，否則，臣妾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因愛生恨，做出什麼過激的事。畢竟臣妾不是先皇後，沒有她那樣的心胸，也成不了皇上的心頭白月光。”
何況，他可以愛天下人，可以愛滿宮妃嬪。
今天想寵誰，明天想寵誰，全憑自己的喜好。
他若無情，妃嬪們隻能默默承受著。
而六宮妃嬪卻得將一顆心全都放在他身上，不僅敬他，愛他，還要與他的其她女人和睦相處。
這是什麼道理？
再說了，誰規定天下之主就必須受所有人喜歡？
人無完人，她就不信，這個世界上，還有能讓所有人都心悅誠服，願意奉獻一切的人。
明宣帝看著她，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自古以來，女子便要服侍夫君，操持公務侍奉公婆，對待丈夫更是要一心一意。
後妃亦然。
可是如今，她卻當著他這個天下之主的麵，直言自己並不愛他。
甚至對他沒有一點感情。
這分明就是大不敬。
他若是生氣，誅她九族都不為過。
他本想讓她知道一下教訓，長長記性。
可是轉念一想，他同樣對她沒有一絲感情，憑什麼就得要求她對他一往情深？
如她所說的那般，她能敬重他，將他當做天下之主，不會主動加害後宮其她妃嬪，便夠了。
多少嘴裏說著愛他的女子，連這點都做不到，還平白給他惹了那麼多是非。
真要說起來，他倒是寧願旁人像她一樣，心裏沒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