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王元寶激動得難以自持,雖然站了起來,卻依舊不停地抬手抹眼淚。
在六神商行的股份全都被人以欺騙手段買走的那一刻,他原本以為,自己此番死定了,為了給妻兒求一條活路,他才毅然把所有錢財拿了出來,交給張潛贖罪。卻萬萬沒想到,他最後不僅僅沒有損失任何錢財,反而再度成為了六神商行的股東,並且下半輩子,還可以在商行的支持下,開開心心地做自己最喜歡的琉璃。
“鏡子作坊。地址也選在渭河畔,緊挨著琉璃作坊。”沒時間再安慰王元寶,張潛拿起另外一張寫滿了字跡的白紙,笑著向郭怒和任琮兩個交代,“具體安排誰來掌管這個作坊,你們兄弟倆自己商量。你們兄弟倆各占兩成幹股,再拿出半成幹股給作坊掌櫃,六神商行控股五成半。你倆各自手中的幹股,可以隨意處置。無論轉讓給家族,還是賣給外人,我都不會幹涉。但商行對作坊的五成五持股,永遠雷打不動。”
“行嘞,大師兄,你等著聽我們的好消息就是!”郭怒大叫著上前接過合同,喜悅和自信,同時寫了滿臉。
“大師兄,兩成幹股太多了。我們倆都有,你卻沒有,不公平!”任琮性子厚道,紅著臉擺手。
“我的主要收益在商行中,不在這裏。”張潛看了二人一眼,笑著補充,“還有,做鏡子歸做鏡子,賺錢不能太沒原則。製鏡的工匠,特別是給鏡子背後塗原料的工匠,每工作不能超過三個時辰,每幹滿半年,必須帶薪休假一個月!”
“這……”郭怒對前麵的安排,毫無異議。但是,對於後半部分關於製鏡工匠的待遇,卻覺得自家師兄有些題大做,“大師兄,那樣的話,工匠數量就得增加三四倍。泄密的風險也成倍增加。並且,並且工匠們自己也未必願意。”
“咱們賺錢的路數多著呢,別賺人命錢!”仿佛早就猜到郭怒會這麼,張潛非常果斷地駁回了他的意見,“我會定期親自去巡查,看你們倆是否按我要求去做了。如果你們倆膽敢陽奉陰違,我會把這個作坊收回來自己管,並且將你們逐出師門!別拿泄密的事情當借口,如果這點麻煩都解決不了,你們倆還什麼資格,再跟著我做別的事情!”
受條件限製,他推出來的琉璃鏡子,采用的是最原始的錫汞齊工藝。製作過程當中,,會有大量的水銀揮發出來。而水銀被人吸收入體內之後,會給吸收者造成持續的傷害。如果不采取一定措施防範和補救,凡是參與了這道工序的匠人,最後的下場一定慘不忍睹。
“這,是,大師兄!”郭怒遭了當頭一棒,隻好委委屈屈的拱手領命。
“大師兄放心,我替你看著二師兄!”任琮最喜歡看郭怒被大師兄教訓,滿臉得意地在旁邊保證。
“鏡子雖然利潤高,可眼下畢竟不是家家戶戶用得起。”笑著瞪了郭怒一眼,張潛低聲點撥,“遠不像泥炭,可以細水長流。任郭兩家的泥炭行,商行持股維持原來的三成不變。但以後也不會繼續增加。要求隻有一個,兩家泥炭行將來無論發展到多大規模,都切忌同室操戈。”
“怎麼可能!有我和五在呢!”
“大師兄放心,我回去後,就把這話跟我父親和弟弟們交代清楚!”
郭怒和任琮一個咧嘴,一個拱手,都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張潛的要求。
在場其他幾個人,如王元寶,王毛伯和王毛仲,則全都楞了楞,旋即笑著搖頭。顯然,先前誰都沒料到,原來京師裏最近生意最紅火的兩家泥炭行,背後都有六神商行的影子。同時,大夥對六神商行的實力,也愈發感到歎服。
笑著向兩個師弟點了點頭,張潛繼續道,聲音很輕,卻讓在場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接下來六神商行本身的事情。這次,因為有人退股。所以,收回來的商行幹股,全部重新分配。分配之後,當下的占股比例是,咱們師兄弟三個,一共占五成二。少國公府占一成二,臨淄王府占一成。任世伯和郭世伯,各占半成。王元寶占半成。從王元寶手裏拿走了的股份那位,甭管是誰,今後不都具備議事資格。還剩下不到半成幹股,則由十幾家股東持有,持有者也不參與商行議事!”
“就按大師兄得辦!”
“沒問題!”
“少監高明!”
……
郭怒和任琮兩個眉開眼笑,其他列席的幾個人,也紛紛挑起大拇指,對張潛的決定表示讚同。
與太平公主支持下的珍寶閣一戰,非但徹底豎立起了六神商行“不好惹”的形象,同時也將商行的廣闊發展前(錢)景,展現在了股東們麵前。讓所有股東都堅信,手中所持的商行股份,價值將來會有幾十倍,乃至上百倍的飆升。因此,巴不得有話語權的人越少越好。
“接下來,商行會出資在琉璃作坊和鏡子作坊附近,起一座冶鐵作坊。專門打造水爐子所需要的鐵管,以及各種鋼鐵器具。”放下手中具有合約性質的白紙,張潛不動聲色將話頭帶向下一個議題:“具體由任管家負責,王錄事幫忙解決打造過程出現的問題。任管家和王錄事,可以各自占有作坊一成股份。剩下八成,歸六神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