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報複(2 / 3)

“啊,啊啊啊啊——”最先逃出來的幾名伏魔金剛,沒得到任何幫助,慘叫著倒在地上死去。其身上的火焰卻依舊不肯熄滅,如同一隻巨大的蠟燭般,隨風搖曳。

“啊,啊啊——”一名毫發無傷的伏魔金剛,忽然推倒身邊的同伴,大叫著向山坡下逃去,宛若瘋魔。

“啊,啊啊——”仿佛瘋魔會傳染,另外四五名伏魔金剛,也大叫著逃走,沿途無論遇到樹木還是人,都一頭撞過去,直到自己頭破血流。

“啊,阿彌陀佛!”高僧了苦,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喃喃念著佛號,踉蹌後退。

完了,全完了。白馬宗培養了多年的伏魔金剛,半數以上都被他帶到了此地。本以為能“除魔衛道”,誰料想,那姓張的魔鬼居然弄出了地獄之火。

在那地獄般的火焰前,任何武功,都絲毫派不上用場。佛門金剛伏魔秘法,也阻礙不了死亡的降臨。八十多名勢在必得的伏魔金剛,竟然有五十多名被火焰相繼吞沒,剩下的三十多名,雖然隻是輕傷或者毫發無傷,卻徹底失去了勇氣,今後再也無法派出去替宗門催收債務,宣揚佛恩。

“的的,的的,的的——”馬蹄聲響如奔雷,遠處,一支規模上千的騎兵忽然出現。像拉網一般,將山坡包圍了起來,將四散逃命的土匪們,一批接一批砍翻在地。

車牆內,激越的鼓聲響起,刹那間,響徹地。

周建良帶著身邊朔方精銳,推開車廂,快速殺出,將做土匪打扮的騎兵們,或擒或殺,摧枯拉朽。

王翰騎著一匹拉車的駑馬,從另外一個缺口衝出。手中長槍上下翻飛,將幾名忽然回過神來垂死掙紮的伏魔金剛,挨個超度上了西。

更多的家丁,在任五和任六的帶領下,也衝出車城,對敵軍展開報複。尤其是對黃臉伏魔金剛,無論後者選擇逃命還是選擇求饒,都毫不猶豫亂刃齊下。

“饒命,饒命,我投降,是白馬寺的了苦收買我的。”被四下圍攏而來的朔方騎兵,逼得走投無路,白王寨大當家白富貴,高舉著雙手,策馬逃回車城附近。“我願意作證,願意作證,了苦和尚還勾結了官兵,柳河縣城裏的郭班頭……”

兩隊家丁從他身邊匆匆跑過,長矛斜刺,將他挑離馬鞍。而長安與河東口音相差又太大,家丁們根本分辨不出,他剛才在什麼。而商隊的護衛與盜匪之間,向來就是要麼不動手,要動手就不死不休。

其餘被驅趕回來的土匪見此,再度做鳥獸散。家丁們則繼續追亡逐北,如虎添翼。

“阿,阿彌陀佛”了苦和尚衣服上沾滿了泥土,念珠也不知道去向,夾在一群土匪中間,東奔西走。

馬蹄聲從他的身側響起,一隊朔方軍騎兵從斜刺裏衝了過來,切斷這群人的退路。了苦和尚被迫與眾土匪一起轉身,朝騎兵出現的相反方向狂奔。才逃出二三十步,周建良已經帶著七八名朔方精銳,從山坡上衝了下來,刀矛並舉,喊殺聲震耳欲聾。

“投降!”白王寨三當家盧方圓走投無路,猛地伸出手,從背後揪住了了苦和尚的衣領,“我們投降,我們願意立功贖罪!”

話音未落,他的手腕已經被了苦死死握住。緊跟著,後者彎腰拱臀,來了一記達摩摔象,將他從肩部上摔了出去,“噗通”一聲,摔了個頭破血流。

而那了苦,一招得手,立刻快步跟上,搶在騎兵和家丁們衝過來之前,從地上撿起了一把鋼刀,一刀切斷了盧方圓的喉嚨。

緊跟著,又擰身揮臂,使出一招秋風掃落葉,將其餘試圖戴罪立功的土匪們,逼得紛紛後退。隨即,嘴裏高叫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翻轉戒刀,一刀抹斷了自己的喉嚨。

“呀,奶奶的熊!”正準備衝過來抓活口的周建良,差點被濺了滿身鮮血。楞了楞,惋惜地命人將了苦的頭顱割下,用僧衣兜著返回車城。沿途中,不斷有家丁押著俘虜或者拎著賊人的首級興高采烈地返回,讓他的心情愈發覺得遺憾。

作為朔方軍大總管張仁願的絕對心腹,他平素受後者言傳身教,眼界與經驗,都遠遠超過了同級別的武將。因此,深知了苦和尚的價值。

如果能將此人生擒,然後再順藤摸瓜,絕對能給白馬宗致命一擊。而了苦一死,線索就斷了一大半兒,證據的力度也大幅降低,即便大夥抓到的伏魔金剛再多,也很難避免白馬宗又把罪責推到個別“敗類”身上。

“怎麼了?周兄,你受傷了?傷在何處?”未等他走到車城之內,張潛已經快步迎了上來,詢問聲裏充滿了關切。

“沒有!”周建良將還在滴血的僧衣與了苦和尚的首級,一起丟向張潛腳邊,悻然回應,“帶隊的和尚自盡了,我沒來得及阻攔。這下,白馬宗又可以壯士斷腕了。”

誰料到,張潛卻不太在乎了苦和尚是死是活,向旁邊跳開了半步,笑著搖頭:“周兄沒必要過於對自己過於苛責,即便活捉了帶頭的和尚,結果恐怕也是一樣。白馬宗與其是佛門的一支,不如是一夥打著佛門名義,放高利貸的奸商。朝廷內外,不知道多少人都指望把錢放在他們手裏吃利息呢,怎麼可能舍得讓白馬宗一下子就垮掉?”

“那倒也是!白馬宗沒了,他們也跟著血本無歸!”周建良聽了,心中的遺憾稍微減輕了一些,然而,臉上的神情卻愈發凝重。

快速向四周圍看了看,他稍作猶豫,壓低了聲音,向張潛詢問,“那個帶隊的府兵頭目抓到了麼?誰的手下?”

“抓到了,王翰親手生擒回來的。姓趙,單名一個青字。正如周兄所猜測,是潞州的府兵校尉!”張潛咧了下嘴,歎息著回應。“那廝沒等審問,就招供了。他親叔叔都尉趙良正,是府兵都尉。叔侄倆都欠了白馬宗不少錢,所以這次殺我是為了還債。事先根本不知道我是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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