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巧,我剛摸到手機,沈晴的電話打過來了。
這次,她用的是她自己的手機。
我沒接,掐斷了。
沒幾秒鍾,沈晴的短信到了:“我有正事,周末要去我媽那邊,記著。”
關我屁事?
我直接把沈晴拉黑。
家裏,沈晴躺在床上,破天荒地居然還沒有洗澡。
發完短信,覺著不保險,沈晴又打電話,沒幾秒鍾,氣的把電話砸在了床上。
她被拉黑了,她竟然被拉黑了。
白天的時候,小玉跟她說的一句話從心裏翻了起來。
你可能再也找不到第二個願意為了那點錢去拚命的人了。
她呆了很久,一咬牙,把最隱秘的私人手機拿出來,撥了我的號打了出去。
這部手機上,沈晴的聯係人隻有三個,一個小玉,一個李玲,還有一個是她自己的另一部常用的手機。
那是她的工作手機,私人手機隻有小玉和李玲知道號碼。
這一次,電話打通了。
讓沈晴愣了一下的是,我開口就說:“周末沒空,你自己想辦法,還有,記著盡快去民政局。這邊的事情,我會自己解決,算是你出了錢,我幫你辦事。”
“你,你怎麼知道是我?”沈晴吃驚道。
我此刻正在樓頂的天台外麵,這裏沒有攝像機。
“除了狗急跳牆的人,沒人這會給我打電話。好了,我有事。”說完我就要掛電話。
他媽的,你也有求我的一天?
你不是總以為你自己能解決所有我解決不了,也不用我幫助的事情嗎?
你他媽倒是再解決一次給老子看看?
我心裏有一股暴虐的快感。
沈晴急忙叫道:“你等等,你周末要幹什麼去?”
我隨意地道:“去一個女人家裏,她父母要見我。”
原本我覺著沈晴可能會聲色俱厲地斥責我,可她沒有,過了好一會兒,才消沉地說:“哦,那,那我知道了。”
那邊傳來嘟嘟的忙音,沈晴試著再打過去,果然已經又被拉黑了。
她忽然覺著有點百無聊賴,心裏空蕩蕩的。
無力地躺在床上,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周末那一關,要怎麼過?
她煩躁地用枕頭蒙著自己的頭,煩亂地在床上滾來滾去,忽然神經病一樣從鎖著的衣櫃裏拽出地鋪,使勁摔打著,地鋪沒事,倒是她自己氣喘籲籲的,一會的工夫就手腳無力,抱著地鋪趴在床上,竟然哭了起來。
不就讓你到牆腳打地鋪嗎,用得著離家出走?
她忽然坐了起來,茫然地打量著臥室,又打著趔趄跑出去,樓上樓下跑了一圈回來,靠著門坐在地上,毫無形象地攤開穿著睡褲的腿,小玉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冒上了她的腦海。
這裏是很好,但這是你的家。
離家出走?
這裏並不是人家的家,為什麼要說人家離家出走呢?
她忽然心裏不安的很,自己都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了,竟換上衣服,鎖好門後搭車直奔會所而去,當她到會所門外,會所裏的普通人員已經下班了。
坐在出租車裏,她看到一個光頭帶著一群小弟從裏麵大聲說笑著出來,伸手攔車的時候,有個出租車沒敢停,竟被這群人追上去,手裏竟跟變魔法似的不知從哪裏拿出鐵棍鐵鏈來,把一輛很好的出租車砸的麵目全非,出租司機被他們從車裏拽出來打的奄奄一息,地上流了很多血,躺在路邊眼看著都不行了。
這一幕把沈晴嚇壞了。
她此刻才真正明白,我去當臥底找姓王的的那些犯罪證據,到底去的是什麼地方。
原來,我身上那些傷,不是我為了邀功或者多拿錢,自己偽裝出來的。
她似乎什麼都明白了。
她又看到,巡邏的警察隻有等那個光頭帶著那些小弟走遠了才敢上去看那個出租車司機的情況,才敢打電話叫救護車。
光頭是姓王的認的幹兒子,十三太保中的十太保。
沈晴知道這些。
可我呢?
我去哪裏了?
沈晴兩個手機循環打電話,得到的隻有冷漠的提醒,你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她明白了,我拉黑她,不是鬧著玩,是真的不想再見她一眼,再聽到她說一句話。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家裏,家裏還是那個樣子,甚至客廳和餐廳之間還多了一架鋼琴,以及用高檔裝飾品裝飾出來的小小的但漂亮的空間。
明明多了一個人,多了一點東西,可她仿佛覺著,這裏明明少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