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出現在任何報導中,記者要的是新聞素材,素材的中心意思隻要明確就行了,至於主人公是誰,他們並不在意。
除了一部分嚴肅的媒體在呼籲著徹查買凶的幕後主使,大部分媒體就跟過節似的,好像在報導中不加幾句“抵製南韓”之類的話,就不足以顯得他們有多麼覺悟高似的。
這些人,也是不足以付出好感的。
我聽著他們或者她們的議論聲,穩穩地一步一步往電梯走去。
張文靜竟也到了,正站在電梯旁邊跟一個胖乎乎的富婆說話。
“這年頭,這都是怎麼了,誰這麼心黑,買凶毀這麼漂亮一個女人呢。”那胖富婆搖著頭惋惜地說著,身上的肥肉卻一顫一顫的,已經快要睜不開的眼睛裏露出幸災樂禍的光芒。
我很懷疑她的惋惜是因為歹徒沒有得手。
張文靜心虛地別過頭,我肯定了,幕後主使就是她。
“是非對錯誰能說得準呢,說不定是這小狐狸精gou引男人,被人家老婆發現了所以才要報複!”張文靜信誓旦旦地猜測著,就差沒自己說她的猜測一定就是真相了,她越說居然越來勁,我從她的臉上看到了瘋狂,那是孤注一擲和後怕交雜在一起的恐懼的瘋狂,她揮舞著手臂,聲音越來越大,兩句話說完,整個大廳裏都是她的聲音,隻聽張文靜嘶啞著嗓子叫道,“這種女人我見得多了,不值得同情。”
她的歇斯底裏,把那個胖富婆都嚇著了,連忙訕訕地附和道:“是啊,是啊,這不是說呢麼,結果還是讓她躲開了麼。”
張文靜驀然回頭,死死地盯住胖富婆,瞪大眼睛,整個人的表情瘮人至極,她急切地拉住胖富婆的手腕,手指用力,捏的胖富婆齜牙咧嘴,她迫切地想要得到答案似的道:“是啊,是啊,你也認為這小狐狸精活該,對不對?對不對?”
我目光冰冷,張文靜沒見過我,在會所裏也隻看到過戴著麵具的我,她認不出來。
我站在電梯口裝作等電梯,很想看到張文靜接下來還會有什麼表演。
胖富婆被嚇壞了,掙紮著要掙脫張文靜的控製,一邊倒退著,臉上帶著痛苦的擠出來的笑,肥肉一摞一摞往鼻子附近擠,連聲道:“對對對,對對對……”
張文靜鬆開了手,哈哈一笑,又嘿嘿冷笑,仿佛從這胖富婆嘴裏得到了定心丸一樣,塗了太多油,原本會顯得很白的臉,此刻竟泛著青色的煞氣。
“嘿嘿,我就說,我就說!”張文靜神經質一般,靠著電梯口的牆壁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原本還算半老徐年風韻猶存的一個女人,竟如夜叉一般,看的我心裏都哆嗦了好幾下。
是她,的確是她花錢雇人想要毀了沈晴的。
我捏緊拳頭,強忍著一拳砸碎那個腦袋的衝動,臉上卻一片和煦可親的笑容,在張文靜感覺到我在注視她而突然擰著脖子轉過臉來看我的時候,笑容可親地衝她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張文靜一愣,我已經進了電梯,電梯門關上了,她納悶地皺眉,奇怪道:“這個人,怎麼,怎麼這麼熟悉?”
但她是想不起來我是誰,蒙麵侍者裏,我個頭不算最高的,隻能算是比較高的,張文靜玩過的蒙麵侍者裏,有幾個跟我體型很像。
她從沒有關注過我的眼睛,而且,在晚上那麼ai昧的氣氛裏,張文靜也沒有心思去用心感受一個人的眼睛裏會透露出怎樣的神光。
我知道今晚張文靜一定會來找我。
今天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張文靜要是還敢繼續頂風讓我去對付李玲,她就絕對是個瘋子。
瘋子是不可能有她今天那麼高的地位的。
十點多的時候,王經理叫住推著車送東西的我——上班後,王經理沒有關注過我,比起以前,她更加冷淡了,仿佛我這個人不存在似的,這應該是她無奈下的一種選擇了吧。
我是十三太保考驗過的人,是十太保親自來找,叫到了內務部裏卻安然無恙出來的人,是十太保親自去派出所看過的人,更是陳艾的親妹妹陳葉親自送過來的人。
她已經明白,在我沒有違反任何員工守則上的規定的情況下,她雖然有辦法整我,可那麼做不值,尤其在目前這個情況下。
王氏產業的現狀,她作為其中的一員還是看的比較清楚的。
“張總讓你去見她。”王經理冷淡地對我說了一聲,就再不肯管我了。
這很好,我還怕你太關注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