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太保的話讓我能聯想到的實在不少了,他所謂的“不管你做了什麼”,恐怕絕非是隻說我再會所裏惹是生非之類的這點瑣事吧?
“好了,回去忙你的吧,我還是那句話,有事找我,”然後,十太保開玩笑似的道,“說不準,將來我們兄弟還有求你的時候,吃飯問題,是個大問題啊!”
我幹笑道:“這說的是哪裏的話,我……”
“好了,別的就不多說了,你也別太往這裏麵摻和,收益雖然很大,可付出的,或許是你不願意付出的東西。”十太保走了幾步,又想起什麼似的。
我卻先一步問他:“十太保,那個,白露她到底……”
“你怎麼知道我要告訴你這個?”十太保很詫異。
我撓撓頭,笑道:“這不是覺著人家得罪不起嘛,舞池裏的那些女孩你也知道,一個個走路都閉著眼睛,我這要是萬一碰著磕著她們了,該低頭的還得低頭,隻是總覺著一個大老爺們兒給一個女人低頭,心裏很不爽。”
十太保哈哈大笑,道:“你還是太年輕啊,白露這個女人,我也不清楚,不過,可以告訴你的是,這個女人雖然不是道上的,但她一個電話,能讓全望海百分之五十的人物到這裏來。”
我聽得出來,十太保把人物兩個字咬的很重。
“好了,忙你的吧,能低下頭去做這些事情,你是能幹大事的人!”他拍拍我的肩膀,腳步很重地離開了。
我很想告訴他,我現在就可以把大老板已經死了的確鑿證據給他,可我的理智告訴我,現在還不行,至少現在的時機不對。
突然,一個很可怕的想法冒上我的腦海:“這十三個人,我雖然隻跟兩個有接觸,但從這兩人來看,他們都是有本事,有人脈,甚至有資源的人,如果要幹大事,他們豈不是好幫手?”
這個想法來的是那麼的突然,讓我毫無準備。
但我仔細一琢磨,隻怕這個想法還不行。
他們跟韓鋒不同啊,韓鋒清清白白,他們卻是跟黑道有千絲萬縷的關係的。
沈晴告訴過我,會所,不,王氏財團,跟黑社會有不淺的關係,這十三個相當於是大老板的打手的人,恐怕就是掌握著姓王的手底下那些見不得光的人手的頭目,要想搞掉姓王的留下來的王氏財團,就不可能留下這十三個人。
既然這樣,我們就是敵人,怎麼可能他們能為我所用?
而且,通過這件事,我又想明白了另一件事。
沈晴讓我來找姓王的違法亂紀的證據,說白了就是擔心姓王的有朝一日醒來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可現在姓王的既然已經不可能有這個機會了,我繼續留在會所,還有什麼用?
我應該全身而退了吧?
想想王氏財團內部現在已經為了爭奪利益而亂了起來,外麵還有十三太保虎視眈眈,更不乏對王氏財團居心叵測的勢力,他們沒有精力去關注我一個小人物。
如果現在就走,豈不是正好?
可這個想法才一生出,我就立馬否定了。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沒有讓王氏財團徹底倒下,沒有把這個巨大的敵人徹底打垮,就算我能躲十年,那也無法躲一輩子。
隻要王氏財團存在一天,那就是我安全上的隱患!
不,我決不能有退縮的想法,我一定要保留全部的勇氣,徹底把王氏財團打趴下才行!
去掉這個後顧之憂,我是平平凡凡的過這一輩子,還是出人頭地的揮斥風雲,我都會少一個強勁的敵人。
對,我不能退縮!
做這個決定很需要勇氣,但我現在覺著,我可以不缺乏勇氣。
推著手推車送了兩次東西,我本以為白露會來找我,但她在舞池旁邊的休息區跟幾個女郎談笑風生,連看我一眼都沒有。
或許,這也在她的算計當中吧。
“我們畢竟不是同一個世界,至少不是同一個層次的人啊!”我心裏悵然地歎息著。
平心而論,白露是我見過的最有風情,也最有誘huo力的人,她或許不會擁有絕頂的智慧,但她的狡猾和詭譎,仿佛更添她的魅力一樣,有一種慢慢就會讓人入迷的魔力。
跟這樣的人接觸的時間長了,大概會身不由己地為她做事情吧。
這樣想著,我等到了下班。
出乎預料的是,白露在車站等著我。
“走走吧。”上了夜班車,快走了一站了,她才說話。
我知道,她是要問為什麼給十太保說大老板已經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