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後,醫生李才準備給石頭換藥,揭開紗布,他隻輕輕摁一下,一股膿血,就激射而出。石頭說為什麼早兩天這地方有些脹脹的,原來裏麵化膿了。
醫生李有些慌張,但隨即就鎮定了。說,原來你的身體有排異反應。
後來石頭才知道,他的傷口出現這種情況,是有兩種可能的,一是排異,二是傷口感染。五天沒有換藥,是有感染的可能的,但在既是裁判員,又是運動員的體製下,石頭是沒有能力懷疑第二種可能的。
所謂換藥,就是揭開紗布,在傷口上用碘酒塗一圈,另外再用幹淨紗布包上。
擠了一下傷口裏的膿血,換好藥,包紮好,繼續打針,吊水。醫生李走了。
然後,他天天給我換藥,但傷口裏,卻再也沒有幹淨過。石頭也看了一眼,黃豆大的一個洞,顯得深不可測。
好在當初石頭選擇的是保守治療,否則,那這條手臂就全完了。
開始動手術前,醫生李問石頭,肱骨頭已經粉碎,可以換一個人工肱骨頭,好了,手能照常活動,跟沒事一樣,不好,這條手臂就要全部截掉。他說,要換肱骨頭,就要截取掉一截手骨,如果排異,整條手因為沒有骨頭支撐,就要全部鋸掉。
石頭不敢冒險,選擇了保守治療,現在看來,石頭當初的選擇是對的,暫且不管是不是排異反應,創口已經開始流膿,如果是換了肱骨頭,隻要一開始流膿,這條手臂就保不住了。
看到創口流膿,石頭驚出一身冷汗。
雖然如此,石頭也隻能靜靜地躺著,任由醫生李給他治療,天天打針。
十天過去了,二十天過去了,一個月過去了,創口一直沒有愈合,那個黃豆大小的洞裏,天天流出膿水血水。
醫生李開始往洞裏塞紗布,對創口進行清理。痛吧,雖然痛得直咬牙,但隻能任由他把自己當魚肉。
但是,沒有用。接下來,醫生李給石頭作高壓氧、輸血、重新割開創口,從旁邊拉一塊肌肉填進去、刮骨、取出釘子。最後無計可施,就讓一個民間土醫生給石頭在創口上上一種黑糊糊的藥膏,說是拔毒去菌。這一拔,弄到石頭每天又增加了一個痛楚,那就是癢癢,抓又不能抓,摸又摸不到,肩膀上拔出一層層水泡,五年後,這個痕跡都沒有消失。
隔三差五抽血化驗,隔三差五化驗創口流出的膿血膿水,均找不到良策。天天打先鋒五號,打頭皰,打葡萄糖,打安基酸,但是,折騰來折騰去,除了徒增石頭的痛楚,沒有任何效果。
醫生李束手無策。創口不愈合,說明石頭的傷沒有好,石頭也就出不了院,成了他們醫院的老大難病人。
這期間石頭發現,醫生也分三六九等,有實習醫生,醫生,醫師,副主任醫師、主任醫師等,就像石頭進院,是醫生李接的,那就要由他治到底,其他醫生不會插手,不會多嘴,除非醫院組織會診,接診石頭的醫生,就是石頭的主治醫師。
看看玩不下去了,石頭的主治醫師,換了人。